你家的猴子要是不小心跑了,伤了人,那赔点钱,受害者愿意和解就行。官府不会强制你去做监偿命。
可若是你有意为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奚乐山正在审问猴子饭馆的掌柜。
猴子饭馆的掌柜叫屠高峰,如果说小山没有心眼,那屠高峰就是一肚子心眼,而且藏的深,每顿都吃二斤藕也长不出那么多心眼。
屠高峰态度特别好,特别配合,特别冤枉。他努力把自已塑造成一个非常委屈的形象,但是这没用,大家只要看见他,就能想出他一边狞笑,一边活生生剥皮的场面。
“大人冤枉啊。”屠高峰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抓了个猴子,这,抓猴子也不犯法啊。谁知道这畜牲跑了,伤了人。我确实有责任的,但我也不是有意的,多少钱我都愿意赔,我愿意养着受害者那一家子……”
屠高峰的态度特别清晰。
只要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开始被抓了脸的男孩子一家子,哪怕再加上现在受伤的几个人的一家子,他都愿意赔。
从一开始的,每家赔二百两。到现在每家赔一千两,大方的不得了。
有了一千两,那孩子就算是毁了容,也能舒服过一辈子。也能找到漂亮温柔的媳妇,不好说是不是因祸得福,但只要不照镜子,过的肯定比原来滋润。
钱的力量,就是如此巨大。
但是奚乐山不耐烦的拍了拍桌子。
“别说钱。”
屠高峰愣住了:“不说钱,那说什么?”
随后他哭丧着脸:“大人,不能真让我偿命吧,我冤枉啊。”
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喊冤,表示自已愿意赔偿,表示自已多可怜。
奚乐山很想先把他打一顿,再问话。
这时候,步长北过来了。
见到边大哥,屠高峰暂时也先不哭了。
他知道奚乐山是步长北的手下,就算是要哭,也换个人哭,可能更管用。
步长北进来之后,奚乐山起身,步长北坐下。
“大人。”屠高峰立刻道:“我冤枉啊。”
步长北摆了摆手:“别说那没用的。”
步长北身上的气势毕竟不一样,屠高峰没敢再一哭二闹三上吊。
步长北道:“你们店里,是第几次抓猴子?”
“就这一次。”屠高峰立刻伸出一只手一根手指:“第一次,就抓过这么一只。不信你问小山。”
“真的?”
“是。”屠高峰赌咒发誓。
步长北起身道:“走。”
屠高峰愣了:“去,去哪儿?”
“去你店里。”步长北说:“我要查账本。”
屠高峰脸都绿了:“大人,为什么要查账本?”
“你是大人,还是我是大人?”步长北冷冷看他:“我做事,需要向你解释?”
屠高峰连忙道:“不是,小的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账本……这种东西,不方便给外人看啊。”
步长北一看屠高峰这样子,更要查了。
“官府,怎么叫外人呢?”步长北说:“我又不会开店跟你抢生意,只要你明码标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管卖的多贵,那也是你的自由。不让查,莫非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屠高峰又打算开始赌咒发誓。
步长北听都懒得听。
“屠高峰,你不会觉得,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吧?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叫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现在这事情已经不是猴子从你们饭馆跑出来伤人这么简单了,若是你知道什么内情,最好老实都说出来,要是不说,等我查到了,就不太好了。”
官府有足够的人手和钱,有时候做事远比外人想的简单。
平安镇闹猴子,开始以为是猴子的问题,有点头疼。
现在一分析,不是猴子的问题,是人的问题,反而好办了。
他们和猴子说不通,但是和人能说通。官府不能把大青山的猴子赶尽杀绝,但是能把幕后黑手揪出来。
当敌人是猴子的时候,步长北有点不知所措,无从下手。但是当敌人变回人的时候,瞬间就回到了自已的舒适区。
步长北现在比之前觉得轻松多了。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指挥猴子的是谁,但不要紧,先把面前可以查到的信息全部弄清楚,千丝万缕,总有联系。
步长北亲自带人去猴子饭馆查账,另外派来人去大树村。
也就是小山所在的村子,调查小山的底细。
看着老实未必真老实,小山其人到底是不是如自已所说,还是要查一查才放心。
于是崔笑又跟着步长北到了猴子饭馆。
吃是一口没吃上,跑是来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