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公子大大方方的出现在锦衣卫大门口,还是戴着面具,遮着他不能见人的脸。
就很奇怪,好像他每一次离开都是偷偷摸摸,落荒而逃。但是过一会儿,他又出现了,每次出现,又都是坦坦荡荡,理所当然。
他身后跟着一个伙计,拉着一辆板车,板车上,趴着一个人。
“步大人,又见面了。”宝公子拱了拱手:“这么晚,打扰了。”
步长北做锦衣卫指挥使这些年,见过许多人,形形色色,各种各样,但是宝公子这一路,还真是特别。
你不知道他的身份,也看不出他想做什么。他大大方方站在那里,好像很坦白,但是却又像藏着许多秘密。
“不要紧,我也还没睡。”步长北说:“听说宝公子给我送了一个人来。”
“对。”宝公子指了指板车上的人:“把人翻过来。”
伙计应一声,上去将人给翻了过来。
那人死沉死沉的,一动不动。
崔笑走过去两步,看的仔细了一些,低声说:“死了?”
“对,死了。”宝公子也不含糊:“不过可不是我杀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步长北也走了过去,只见三轮车上的人,是男子装扮,但是他和宝公子一样,也戴着面具。
步长北微微皱眉:“这是谁?”
宝公子走过去,伸手按在尸体的面具上。
“你们有点心理准备。”宝公子说:“他的脸有点吓人,别吓着了。”
宝公子说的时候,倒是也没有特意看崔笑,不过眼角余光,确实是扫了她一下。
也可以理解,一堆人在一起的时候,碰见可怕的东西,自然会格外照顾姑娘家。因为在大家根深蒂固的观念里,姑娘家的胆子总是要小一点的。
崔笑面无表情。
她现在只想做一件事情,扑过去把宝公子脸上的面具摘了,看看他到底长的是什么样子。
这样,至少下次在街上碰见了一眼就能认出来。
宝公子说完,揭开了面具。
即便有了他事先的温馨提示,可大家还是惊了一下。
崔笑一下子捂住了嘴,倒不是怕吓的叫出来,而是差一点就爆出一声感慨。
我靠!
这尸体,没有脸。
本该是脸的地方,平平的,嘴巴是一个洞,鼻子是两个洞,眼睛是两个洞……大半夜的幸亏人多,要不然就跟猛鬼夜行一样可怕。
“有点吓人吧。”宝公子说:“我当时乍一看,差点没被吓死。”
步长北说:“小崔,过来看一下。”
崔笑走到了尸体边,先从腰包里摸出手套戴上,然后才上手将尸体的脸摆正。
她这手套,可不是一般的一层布,这是崔老爹传下来的,崔笑自已又加工了一下,防火防水防渗漏。
崔笑检查尸体的空档,宝公子给他们讲述了一下事情经过。
“你们都知道,我是开饭馆的。”宝公子的人设,是饭店老板:“但是我们饭馆是要提前预约的,一般人找不过去,这两天因为出了隔壁的事情,所以饭馆暂时停业了。而这个人,刚才突然闯进了饭店。”
“然后呢?”
“他莫名其妙跑进来问我,任丹琴在哪里?”宝公子说:“我怎么知道任丹琴在哪里,还没叫人把他往外赶呢,他就倒在地上,死了。”
宝公子说的轻描淡写,无辜至极。
崔笑正要说话,只见尸体的脸上出了变化,数条血象从衣服领子里升上来,很快就密密麻麻的,占据了没有五官的脸。
这下连检查都不用检查了,这人的死和之前几个杀手一模一样。
“他也是暗夜的人?”步长北皱眉道:“我大约知道他是谁了。”
百变邬飞。
天下绝顶的易容高手,没有人知道他长的什么样子,他可以是任何样子,也可能没有样子。有一种说法,想要练成最强的变脸术,就得舍去自已本来的模样。
一张白纸,才好画出千变万化的画来。
无论什么能力,都是要付出的,绝顶的能力,就要有超乎常人的付出。
“暗夜,什么东西?”宝公子天真无邪道:“不过无所谓,跟我没关系。我知道锦衣卫最近在查欢喜地,想着他是来找任丹琴的,八成有关系,就给送过来了。”
这还真没毛病。
步长北吩咐:“把人运进去。”
暗夜残留的两个首领,任丹琴和邬飞,如果这一口气都死了,那这事情,岂不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但是他们俩是谁杀的呢?这人是敌是友?
无论怎么样,眼前的宝公子,脱不了关系。
“宝公子。”步长北说:“里面请,我正想和你聊聊。”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