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景黛驾轻就熟的欲擒故纵之下,楚何跟前世没什么不同,也是流连了六七天就要回去继续宠贵妃了。
对此景黛毫不意外,淡定地听着楚何临别赠言:“我毕竟是皇帝,必须雨露均沾,其实……”
景黛点头,睁着小皇后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嗯,后宫里这么多姐妹,陛下都要照顾到,既要做好皇帝,又要做好夫君,真是难为陛下了——身体还吃得消吗?”
身为皇帝,说话却被肆意打断,这种权威被侵犯的感觉原本是楚何无法忍受的,可面对单纯无邪的小皇后,说的话题又牵涉到了男人的某种尊严,楚何的注意力就被引走了:“我身体吃不吃得消,阿照感觉不到吗?”
景黛适时地沉默低头,给出了一个“害羞”的反应,来应对楚何的暧昧。
楚何满意地笑了笑,继续道:“尽管如此,整个后宫里,我最喜欢的也是你,但我……”
“陛下最喜欢的不是贵妃姐姐吗?”
“……曾经是,但现在……唉。”
“怎么了,贵妃姐姐色衰爱弛了?可是她现在也很美啊。”
“当然不是,我岂是那等以貌取人的肤浅之人?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贵妃变了,变得心里只有家族,没有我了。我那么爱她,爱了她这么多年,她却……”楚何又唏嘘着长叹一声,“我多想能回到过去,回到她刚入宫的时候,可惜我们都回不去了……”
“陛下不要难过了。”景黛语调软软,伸手捏了捏楚何的后脖颈。
得到了想要的反馈,楚何收起了一些惋惜,多了几分深情:“还好我遇到了你,我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有这样的机会,让我重新拥有爱人的勇气——是你给了我这样的勇气,你一定不会知道,你有多让我动心。你可千万不能负我啊,阿照。”
“可是……贵妃姐姐刚入宫时,不是陛下的结发妻子刚被废的时候吗?”
楚何的脸色微微一变,避重就轻道:“阿照这是吃醋了?”
景黛点点头。
楚何被小皇后的坦诚和占有欲捋顺了毛:“照理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她毕竟是我结发妻子,曾与我共苦,却不能同甘,终是我对不起她,我不该说她的坏话,可是……早年因我与皇位无缘,她罔顾人伦纲常,轻视过我,这也是事实,但我不怪她……”
“陛下真是宅心仁厚。”
楚何闻言又安心了一点:“阿照,我虽然喜欢你,却不能独宠你,因为你是皇后,我不能让你成为前朝后宫众矢之的,我得用这种方式来保护你,这样你我才能长久,你明白吗?”
“明白的。”
“阿照真乖。”楚何摸了摸景黛的头,“如今萧氏势盛逼人,接下来我依然会像从前那样宠爱贵妃,可能会冷落你,但你千万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真心,我会再回来找你的。”
“……陛下不是皇帝吗?”景黛歪头疑问。
楚何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面上不动声色,柔声哄道:“阿照想说什么?”
“陛下是至高无上的天子,为什么还要通过独宠贵妃来笼络、安抚贵妃的家族呢?陛下既然只喜欢我,那宠幸后宫其他姐妹,也是这样的目的吗?好奇怪啊,陛下这样不像天子宠幸嫔妃,反倒像……”
“像什么?”
“像倡*伎讨好恩客。”
楚何立即翻脸,一手掀了桌子,大步逼近景黛:“你说什么?”
景黛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一步步后退:“我没说什么啊……”
“你们这些养在深闺却不安分的女子能懂什么?顾氏就是这么教女儿的,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敢宣之于口?还是你心里就是这么想我的?那你这几天又是逗我开心,又是送我果仁吃,是做什么?引诱我,意图让我对你动真情,好方便你操纵我?”
“我没有……”
楚何不是没想过,或许小皇后只是童言无忌,然而相比深思熟虑的言辞,脱口而出的天真更让他觉得残忍。
一想到自己刚刚的台词有几分真,这几日的动心也是前所未有的真,他就更愤怒,这些年俨然长在了身上的温柔表皮竟也有些维持不住,像是被什么撕开了一个口子,露出了些许好久不见的阴鸷与丑陋。
纵观前世今生,小皇后从没见过楚何这副样子,就连楚何让她去给贵妃送毒酒的时候,也是温和优雅,笑吟吟的。
现在的楚何跟她认识的全然不同,阴沉又凛冽,带着一股莫名的狠劲儿,令人不敢相信这也是他,从心底里感到恐惧。
景黛见怪不怪,安抚了小皇后之后,用失望又委屈的眼神望着楚何,无辜又不解地问:“陛下不是说喜欢我这样,说别人待你都只是为了功名利禄,说的话真假难辨,不可轻信,唯独我什么都写在脸上,如一张白纸,简单又一目了然,让你安心吗?你不是希望我最好一辈子都这样吗,永远对你坦诚直言,为什么我说了实话,你反倒不开心了呢?还发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