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大同将军府内。
冰冷的穿堂风拂过,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众人脸色惨白,默默地呆立在那里,宛若一尊沉默的石雕,看不出属于人的生机。
人们的脑海里反复回荡着士卒们溃逃时的叫喊,回荡着苏言掷地有声的话语,那最后的一瞥,使得骨髓还在隐隐作痛。
众将领内心惶惶不安,夺权计划就这样失败了。
是不是不甘心?
当然不甘。
可无论怎样的不甘,他们都必须面对一个事实——计划非但失败,而且失败得极为彻底,连苏言都牵扯进去了。
相比用不了多久,自己等人就会迎来朝廷的清算,抄家灭族,从此不复存在。
所有的财富,所有的野心,都将在朝廷的雷霆手段下消亡,一想到这个,人们心中的惊惧更甚。
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任由朝廷的屠刀落下,任由人头落地,任由鲜血横流?
自己所掌握了大半辈子的权力,就这样归拢到继任者手中,自己的名字还将载入史册,被人永远的唾弃!
“不,不行!”
江林在心底嘶声裂肺地叫着,他不甘心,所有人都不甘心!
爬到这个位置,付出了多少心血,怎能看着它从手中溜走!
人们沉默的站在原地,不知沉默了多久。
直到江林再也忍受不住,幽幽的打破了沉默。
“事已至此……”
江林的声音格外嘶哑,仿佛被掐住喉咙的公鸭,但众人没有留意,全都抬起头望向江林,等候着他给出一个合适的办法。
夺权是他提出来的,自己等人之所以落到这般境地,都是因为这个家伙!
如果他不给出办法,腰间的刀恐怕就要拔出来了!
“如今只剩下两个选择。”江林扫视着众人,艰难地喘息着。
听到这话,人们脸色一变。
也顾不上怨恨江林了,宛若溺水之人摸到一根稻草,“哪两个选择?”
“第一个出路,就是北上逃亡草原。”
江林抬手指了指地图,现在已经知道的就是苏言征伐草原归来,但不知道他扫清了多少异族。
不过,草原之辽阔,又岂止匈蛮一个部族?
只要避开苏言征伐的区域,投奔较远的其他部族,凭借着自己等人多年积攒下来的财富,也足够富裕的过完一生了。
江林说完,立马看向在场的将领。
“不行!”
“这根本不是出路!”
没等他询问是否同意,众将领就齐齐摇头。
这主意听起来似乎很安稳,但草原异族那也算人?
都是一群披着人皮的豺狼罢了!
手中没有权力,当个富家翁有什么意思,更何况,在草原异族的统治下,想安稳做个富家翁都是奢望!
“谁知道咱们逃去后,会不会被人家吞得一干二净?”
“与其出逃,还不如隐姓埋名呢!”
隐姓埋名当然没啥用,但被大乾的中车府抓到,也比落在异族手里强百倍,后者那玩意儿是真有可能吃人的。
“既然你们否决,那还有第二条。”江林点点头,也没意外。
“说来听听。”
众将不太抱希望,到现在为止,这厮提出来的全身馊主意。
但自己等人搜肠刮肚也拿不出主意,权且耐心听听,就算不行也没多大损失,顶多先把他砍成肉泥罢了。
瞥见众将一闪而过的怨恨神色,江林心头一凛,不敢卖关子,“咱们去投靠新上任的北疆节度使!”
“如今北疆节度使虽还未抵达,但此人空降而来,没有半点根基。”
“他若是想要站稳脚跟,少不得要借助我等。”
一听此言,众将挑了挑眉头。
相较于第一个提议,这个就靠谱多了,至少看得见可行性。
瞥见众将的神色,江林脸上泛起一抹笑意,“你们说,有了新节度使撑腰,朝廷还会清算我等么?”
“当然不会!”
“朝廷又不是疯子,怎么可能清算!”
众将无不大喜过望,看来江林也不是一味地出馊主意。
人们望着对方,迅速反应过来,边疆的派系何其复杂,就算有吴九桂在时,都分成了两大派,而且还是康乾帝有意施为形成的两大派。
现在空降下来一个节度使,没有半点根基,单凭自身不可能在边关立足。
至于说依靠谢振派系,谢振那边走的与苏言那么近,人家可未必会鸟一个空降的新节度使!
再者,就算谢振和苏言想拉拢,康乾帝也不可能允许,本来为了防止吴九桂坐大而派来谢振等人,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