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为说过来买肉,商红让她等,说肉还没有送来呢。服务社里有挂钟,何思为扫了一眼,才下午一点多,肉要下午五点送来,还有近四个小时呢。商红劝现在就等着,“你看着吧,一会儿过来排队的人就多了,左右你回去也没事,在这里咱们聊聊天,时间也好打发。”说着,商红还从柜台下面拿起两个小马扎,绕出柜台,顺手递给何思为一个,一个自己拿着,大步往外走。何思为犹豫了一下跟上去,两人在服务社的门口坐下,这个时候很多人都在午睡,原本就安静的家属院,安静的连只苍蝇都看不到。何思为往柜台那看了一眼,看到阳金凤胳膊搭在柜台上,也趴着打着瞌睡。商红聪明,察觉到何思为的举动后,小声说,“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何思为抬头看商红,没有说话。商红说,“家属院里现在都在传,你也听说了吧”何思为问,“是王团长要娶阳同志的事吗”商红点头,反问,“你不会相信了吧”还别说,她就是真的信了。商红噗嗤一声笑了,忙往柜台那看一眼,见阳金凤仍旧在睡,才扭头小声说何思为,“你怎么这么傻啊,什么叫流言,如果是真的就不要流言了。再有你带王团长带孩子,到底是真是假你不是更清楚吗”何思为耳朵又烫起来。不怪商红笑她,她确实挺傻的。这么简单的事,有脑子的一想就能想明白,她怎么就没想到呢。她不由得又想到老沈的事,老沈不在乎那些人背后议论什么,是不是也和商红一样的想法。不,老沈骨子里的傲气,让他根本不屑去与那些人计较。对了,还有给沈营长写去的信,半个月了没有收到回信,更没有收到电报,是不是沈营长也这样的想法呢一时之间,一切的一切,就像那层薄薄的雾,被拨开了,脑子也清醒了。何思为笑了,确实是她太年轻了,想的也太简单了。意识到自己的做法出问题后,何思为也立马反省自己为什么犯下这样的错误,以后要怎么去改正。她这一走神,商红喊她好几次都没有用,后来还是扒拉她一下,何思为从思绪里被扯回来。商红笑着说,“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认真。”何思为笑笑,“刚刚想着要给沈爷爷打酒的事,我忘记带瓶子过来了。”其实就是回家去取,也没有瓶子。商红说,“我还当多大的事,打酒咱们这也有瓶子,两毛钱一个,你买了个能一直用,又不是用一次扔了。”何思为道了谢,才问起她刚刚说的事,“商姐,那阳同志听说了吗”商红说,“传谁耳朵也不能传到被传者耳朵里,她那性格像炮仗一样,要是听说了,还不得去撕了别人的嘴。”何思为笑笑,“万一阳同志真喜欢王团长呢,这样岂不是更好”商红笑了,这次她没有说话。何思为眸子微愣,似乎她又接近真相了。最后,何思为到底没有坐到五点等猪肉送来,王宝民还在家,醒来之后看不到她就会闹,老沈身体不舒服,何思为也不想让他受累。她又回了家,等了一会儿王宝民醒了,这才带着他一起去了服力社,这次再过来,已经有十多个人在排队了。何思为就抱着王宝民坐在树荫下,服务社里买东西的人不多,商红就让阳金凤一个人忙,她到外面来和何思为聊天。与刚刚碰面时不同,商红欲言又止,何思为问她,“商姐,到底怎么了”商红问,“昨天你家有亲戚来了”何思为本能的回道,“没有啊。”然后猛的想到了那个来送礼的农民,然后就听到商红又问的话,“昨天没有一个农民上门吗”何思为聚精会神的坐直身子,“那是个送礼的,沈爷爷不在家,我哪敢收,让他立马走,将人赶走了。”商红说,“那就对了,就是这个。”在她小声解释下,何思为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原来刚刚何思为离开之后,陆续有家属院里的人过来排队等着买肉,人凑在一起,少不得东家长西家短的。如今家属院最热门话题就是新搬来的沈营长和王团长家。之前是议论沈营长家里不够资格住进家属院,今天就换成了沈营长家嫌贫爱富,有穷亲戚上门都不让进屋就把人赶走了。何思为要不是怀里抱着王宝民,都想撸起衣袖找那些人干架去了。再加上脑子里闪过宋教导员说过的那些话,才硬硬生生将心里的火气压下去。商红宽声劝她,“上午还和你说,流言就是流言,不是真的。他们爱怎么传由他们编排去,你们站的正坐的直,不怕他们瞎说。”何思为心想不咬人膈应人啊,说的简单不去计较,可换成谁听了都生气啊。只是她一个小保姆,加上沈家的处境,此时确实不适站出来和那些人争论,最后还是归根到一起。忍。何思为甚至在心里默默的想,自己这忍的都快忍成缩头乌龟了,转念再想,只将那些人那些事当成磨刀石,把自己磨出来了,最终成就的也是自己。在心里几番挣扎,何思为把这口怒火压了下去,心态也调整好。不过她仍旧留了一个心眼,小声问,“商姐,你知道是谁先说起来的吗”商红愣了一下,说,“还真没注意。”何思为说,“商姐,你能不能私下里帮我问问,最好别让人察觉,不动声色的打听一下。”商红爽快的应下,“这事简单,交给我吧。”然后又问何思为,“你要不要和沈大爷说一声,别传大了,对沈营长有影响。”何思为嗯了一声,“等晚上回去我就告诉沈爷爷。”两人又逗弄了一会儿孩子,有卡车拉了猪肉进了大院,商红去忙,何思为也抱着王宝民进了队伍里。周二和周五有猪肉,猪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