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们长得一样，但我总觉得记忆里的曾老夫人看着年纪要更大些，没有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么年轻。”
风黎问道：“你觉得，她研制的那些巫药是做什么用的？”
宋樘灌了杯茶，“我也正寻思这事呢，你说她是不是为了驻颜才害朝阳堂姐和念春的？”
“我还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那间鬼宅里的大量尸骨，会不会就是她让向宏搜罗来的试药人？还有她院子里那些换来换去的婢女，肯定全都遇害了！”
风黎垂眸，“或许吧。”
“什么叫或许？难道你不这么觉得吗？”宋樘有些不满。
风黎笑道：“我可什么都没说，既有了猜测，就去查吧。对了，近日定安伯府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宋樘一下子来了精神，“说到这个我也觉得很奇怪，那边打探到的消息是曾老夫人病了几日后，又开始频繁礼佛了，你说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
风黎随口应道：“不如我们再去看看好了。”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风黎转头一看，原来是炽妶醒了，也不知是睡够了还是被吵醒的。
她揉着眼睛跑到桌边坐下，兴冲冲问道：“大人，我们今晚就去吗？”
风黎摇头，“不急，再等等。”
“还等什么呀？”炽妶很是不解，“大人，您为什么不直接去将她制住逼问？还要绕这么大的圈子，太麻烦啦。”
风黎叹了口气，“其一，就像世子所言，就算我们逼问出结果，定罪也需要证据。”
“其二，他们身处人间的制度中，关系错综复杂，其中难免牵涉到一些非人，想要将影响降到最低，我们就只能按照人间制度来。”
“虽然麻烦，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若是像蛇国那样，倒也不必这么大费周章的了。”
炽妶很不高兴，“人类真讨厌！”
宋樘欲言又止。
“对了，定安伯那边如何了？”风黎突然问道。
先前得了提人的手谕后，她就一直没再管过曾文彦。
宋樘应道：“就那样呗，没有旨意，死不了，又好像活不成，这段日子他肯定饱受折磨。”
风黎起身笑道：“不如我们现在去看看吧，正好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他呢。”
宋樘自然不会反对，炽妶也对人类的监狱很感兴趣，于是三人饭都没吃，让人套了车就往监狱赶去。
由于此案还在调查中，曾文彦暂时未入死牢，被羁押在天牢之内，但许是所有人都觉得他死定了，所以也没人再关照他。
几人在牢房里看到那团脏兮兮的人影时，差点没能认出来。
他身上的囚衣沾满污渍，缩在墙角一堆稻草里，牢房中光线阴暗，空无一物，到处都是不明污渍，还有老鼠和虫子窜来窜去。
空气中浮动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这让炽妶十分难受，她捂着鼻子小心翼翼跟在风黎身后，眼睛滴溜溜地四处乱看。
宋樘皱着眉道：“一般天牢里的犯人没这么惨的，他这怕是被人特意‘照顾’过吧。”
至于“照顾”他的人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风黎没有说话，她正看着那些藏在黑暗中的魑魅魍魉。
天牢这种地方，最是容易滋生阴邪之气，只要活人一出现，这些东西就会凑上来吸食阳气，所以体弱之人来过这种地方后，回去很容易大病一场。
眼下见它们不知死活地想要扑上来，炽妶哼了一声，她小手一捏，将两团火球朝那些东西砸过去，它们尖叫着四处躲避，不敢再探出头来。
风黎瞟了一眼，没有制止。
有宋樘在，狱卒很痛快就给他们开了门，听到响声，曾文彦浑身瑟缩着朝墙角钻，不敢抬头看他们。
“定安伯在这里过得可还好？”风黎站在不远处开口问道。
听到声音，他顿了许久才小心翼翼转过头来，透过乱七八糟的头发缝隙盯着风黎看了许久，才哑声问道：“你是谁？”
风黎轻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定安伯可想从这里出去？”
这话让他猛然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什……什么意思？事情查清楚了吗？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是与否，全看定安伯自己。”风黎站得有些累，目光不由落到一只老鼠身上，心里寻思着把它抓过来当座椅的可能性。
“此来只为一件事，你是如何杀害朝阳郡主的？只要说出真相，我就放你出去。”
曾文彦浑身一僵，半晌后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你在说些什么？我那么爱她，怎么可能杀她？我没有杀她！没有！！”
宋樘忍不住了，冲上去想要给他一拳，可临了脏得实在下不去手，只好愤怒道：“我们都已经全知道了，你还想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