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陈延寿。
宋迁与陈延寿的关系远比与其他人的关系更加复杂。
宋迁,曾是陈延寿的得力助手,他们的关系一度如同手足,亲密无间。在陈延寿的扶持下,宋迁步步高升,宋迁为陈延寿马首是瞻,但是陈延寿贪得无厌,经常让宋迁借着自己的权利帮自己争夺权利。
但是陈延寿太过贪得无厌,连属于宋迁的利益也要占有。
宋迁忍无可忍,某天在酒馆里与自己的好友抱怨:
“陈延寿是真他妈的贪得无厌,就像一只饿疯了的野狗,永远也填不满他那无底洞般的欲望。”
这话被陈延寿知道后将其大骂了一顿,而后更是将捕快的掌控权夺到自己的手中,甚至还时常侮辱宋迁,叫嚣宋迁应该把俸禄交给自己。
二人看似关系恶劣,但是宋迁又是陈延寿的忠实舔狗,凡是陈延寿提出的意见,无论赵平有没有通过,宋迁都积极执行,经常吹捧陈延寿英明神武。
最重要的是刚才陈延寿进县衙时的嚣张态度来看,他恐怕是要死保宋迁了。
陈延寿面无表情的看着宋迁,又看向堂下躺着的自己的属下。
“大人,国有国法,宋迁贪赃枉法,罄竹难书,当诛。”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刚才不是还直接叫嚣要赵平吧陈延寿放出来吗,怎么态度大转弯了?
虽然陈延寿不喜欢宋迁,但是宋迁是实实在在的陈延寿一系的人,不替他做无罪辩护就罢了,连减刑都不愿意努力。
宋迁呆滞地看着陈延寿,安安捏起了拳头,又颓丧地松开。
如今已经无力回天了,他在嫉妒愤怒的情况下也只能愤怒一下了。
徐志忠、陈延寿、赵平,三人皆同意死刑,实际上已经不需要再问县丞和主簿了。
但是徐志忠有依然征求了二人的意见,并且书吏记录在册。
徐志忠看着公审记录,发现没有什么漏洞,便将记录收起来说道:
“诸位此件事了,本官要将宋迁连同物证带往郡中,告辞!”
徐志忠是个行动派,话音刚落就已经开始收拾汇总各种物证。
一旁的主簿梁兴面色犹豫不决,突然一咬牙,一跺脚,拱手拜道:
“徐大人,下官有要事禀报!”
徐志忠回头问道:
“何事?”
梁兴直接跪下,将自己的官帽拿下放在地上,挺直身子,身后跪伏道:
“下官梁兴,弹劾县尉陈延寿,滥用职权,假公济私,致使安东县五村百姓皆被屠戮,其罪当诛!”
众人愣住,没有人会想到梁兴会突然选择弹劾陈延寿。
虽然梁兴不属于陈延寿的小弟,但是也同样选择抵抗赵平,属于能尿到一个壶里的同僚,怎么今天反目了?
陈延寿显然也很意外,不由得骂道:
“梁兴?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梁兴不为所动,只是回道:
“请大人明鉴!”
县丞连忙反对,这个没有存在感的老头是第一次主动表态:
“徐大人,万万不可,陈大人身为县尉,乃是要职,安东县治安、巡夜、城防,皆在陈大人一身,此事需从长计议啊!”
“没错,安东县正值内忧外患之际,县尉不可变动!”
连赵平都出来替陈延寿辩解。
尽管陈延寿在对抗大陈军队上主张不抵抗,但是对于城内的治安以及应对外来的危险仍然属于积极应对的态度。他依旧坚持不懈地训练着他统领的捕快队伍,每一个夜晚,他们都巡逻在城中的每一个角落,关卡检查也从未有丝毫松懈。
而且陈延寿手中掌握的,不仅仅是那些勇猛的捕快,更有这座城市的城墙结构和布防图。这些图纸,如同城市的命脉,在他的掌握之中。
想要轻率地对陈延寿采取行动,那无疑是自找麻烦。一旦他受到威胁,城市的防御可能会瞬间崩溃,大陈的军队或者山贼都有可能趁机而入,城内的安宁和秩序将会瞬间崩溃,混乱将如同野火一般蔓延。
没了宋迁,就像自行车失去了鱼鳃,安东县除了变好没有别的变化。
没了陈延寿,整个安东县的治安水平下降一半多。
陈延寿不为所动,他知道自己的重要性,但是对于梁兴,他是在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弹劾自己,于是对着梁兴怒骂道:
“梁兴!你特么以为你就干净了吗?你干的好事不比我少!”
梁兴不为所动,好像要死磕陈延寿:
“大人,下官请求严查陈延寿,还安东县一个太平!”
堂下诸位神色各异,徐志忠则仔细观察着每个人。
……
此时的叶绩,正在带领着安东县中另一伙青皮大刀会,占领蝎子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