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身后发生的事李辰安并不知道。
他在阿木四人的保护下,正向那处临水湖而行。
亦步亦趋跟在李辰安身后的邹焕章一家子这时候其实也后怕的要命。
邹焕章已是耳顺之年。
他的长子邹家晖已有四十余岁。
就连他的长孙邹志鹏的年龄也已二十五岁。
邹志鹏一边小心翼翼的走着,一边时不时看一眼李辰安的背影,心绪颇为复杂。
这个复杂倒不是刚才发生的那些事。
作为临水城邹氏的嫡长孙,邹志鹏在造船这事上有着极深的造诣。
他不仅仅是继承了邹家造船的手艺,他还在原本的手艺上有了诸多的创新。对造船这事,哪怕是在邹家,哪怕是爷爷邹焕章,许多时候也要听取他的意见。
在宁国造船界,他算是真正的有着真才实学的权威。
像他这样的研究性匠人,他对自己的手艺极为自负,自负到不允许有人去质疑!
他对造船也极为痴迷,痴迷到并不关心别的事。
哪怕是摄政王的生死,也仅仅是当时让他担心了一下子,这时摄政王既然化险为夷,他之所想便是造船之事。
作为宁国最有名的造船世家,他们的理想便是造出最好的战船,便是恢复邹府昔日之荣光。
摄政王前来临水城便见了爷爷。
爷爷回来之后喜笑颜开说起了与摄政王相见时候的情景。
爷爷说邹家总算是等到了一个好机会,摄政王要重启临水港船坞,要新建战船重振水师
这对于邹府而言,当然是一等一的大事!
以至于邹府上下昨夜几乎彻夜未眠。
邹志鹏当然也兴奋极了。
这是他大显身手的好机会!
邹府新的战船,就是他早些年所设计的,可惜的是姬泰执政根本就没有将心思放在水师。
宁国这些年的国力也越来越弱,国库也根本没有多余的银子来支撑新的战船的建造。
他本极为失望。
以为那些辛辛苦苦画出来的图纸只能封存起来,却不料而今又有了新的希望。
摸了摸怀中的那些新的战船的图纸,邹志鹏咽了一口唾沫,希望这位诗仙摄政王能听懂他对于这些图纸的解释
估摸着他是听不懂的。
毕竟造船和写诗词文章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
他只希望这位摄政王不要不懂装懂,不要胡乱指挥,能将造船的这个专业的事交给邹家专业的人来做。
如此,才能事半功倍!
原本有些担忧,但现在邹志鹏却放心了少许。
毕竟刚才发生的那么大的事,摄政王都能一笔带过,都能迅速的放下那事前往船坞,这说明在摄政王的心里,他并没有放下这件正经事。
这也说明他对造船之事极为看重,或许便不会胡乱的指手画脚。
显然邹志鹏想多了。
此刻一路默默而行的李辰安正在搜寻着他的记忆。
对于船坞该如何修建他是不懂的。
对于战船该如何建造,他也是不懂的。
但前世曾经见过。
只是前世的那些东西显然并不适合这个世界。
前世是工业高度发达的社会,而这里却还是极为落后的一个时代。
大型的机械肯定是弄不出的。
那就只能借鉴。
&;divenadv&g;毕竟也是领先这个世界千年的文明,总是有可取之处的。
自己大可以提一些建议,许能启迪邹氏这些匠人们的思维,许能促进造船业更快速的进步。
造船是一件大事!
在这样的世界,水运是最有效率也是成本最低的运载方式。
另外,遥遥领先于别国的战船,一来能为以后的大航运保驾护航,二来既能防御本土,若要对外战争,也能对能够抵达的敌国带去火力上的压制。
至于大航海的开启
这有些遥远,李辰安仅仅一想,便没有多想。
就这么一路而行,李辰安的视线里出现了临水湖边的那处破败的船坞。
这个船坞很大。
岸边散布着破旧的帆篷、木工工坊,还有堆积的几近腐烂的木材和麻绳等等。
一条颇为宽阔的沟渠从湖中引出,沟渠的两旁还有许多东倒西歪的木头架子。
就在这沟渠的另一头,还有长长的一排长满了青苔的几近倒塌的房舍,想来是工匠们曾经的住所或者仓库之类。
站在靠近船坞的一处高地,李辰安仔细的看了看,脑子里一番搜寻,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上一世的船舶发展的简史。
记得并不是太清楚,依稀还有些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