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
就在步惊鸿的视线中,李辰安的步履渐渐坚定。
他的腰,也越来越直。
向步惊鸿说的这番关于命运的话,其实也是他说给自己的。
这源于他内心的焦虑与恐慌。
他自认为能够以摄政王的身份,甚至以宁国皇帝的身份将宁国带上一个全新的高度。
他也自认为若是自己去经商,定能成为这个世界之首富。
他做许多事都充满了信心,唯独对钟离若水的病他没有丝毫把握。
距离洗剑楼越来越近,偏偏钟离若水的病又犯了。
他不知道依靠小武的那些药,钟离若水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他更不知道到明年冬之前的这年余时间里,他能不能悟透不二周天诀剩下的十个法式而入大宗师。
大宗师啊!
这世间存在的大宗师屈指可数。
很显然能够跨入大宗师的那扇门绝不容易。
曾经以为尽人事听天命,可如果钟离若水真的在他的怀里香消玉殒他不知道自己如何去面对。
于是,他也生起了这就是自己的命的这么一个想法。
他也将这份希望寄托在了这老天爷的垂怜之上。
这样的想法很消极。
更像是一个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所以,在听了步惊鸿的故事之后,他说了那些话。
说给步惊鸿听,也是在给自己打气
信心这个东西并不是万能的。
他只是希望自己能够更积极一些去面对。
走入了帐篷,看着钟离若水熟睡的模样,李辰安的神色愈发的坚定:
“我命由我不由天你的命,也由我不由天!”
他转身走出了帐篷,坐在了月光下,那小黄书里的动作又在他的脑子中浮现。
他闭上了眼。
片刻入定。
于是,一个身影在月光下渐渐动了起来。
步惊鸿远远的看着,眼里越来越佩服
先生已是半步大宗师,依旧在苦练。
自己不过是一境中阶的身手,却已经好多天没有摸剑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
“取我之剑,杀破这天!”
他起身,拔剑。
对着这天,狠狠的劈出了一剑!
东旭城,文汇楼。
数以千计的诗词送入了文汇楼的三楼。
泼墨亭里已没有了学子文人再去落笔,但荷塘边却比刚才热闹了许多。
各自的诗词都已交了上去,无论成败,这件事已告一段落,这些原本忐忑的学子们反倒是轻松了许多,于是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了一起,说着各自的诗词,也对某个少年的诗词发出一声惊诧的赞美。
此刻的文汇楼上,三位评审依旧在仔细的看着那一首首的诗词。
初时脸上颇为激动充满了期待。
没多久那份激动渐渐消失,换来的是一阵阵的摇头一声声的叹息。
吴谦喝着茶就这么看着,他的心也越来越凉。
已经过半,却依旧没有一首词让这三位评判发出半声惊叹他们对这诗词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一些?
他们是不是受李辰安的那些诗词影响太大?
不是说好的矮个子里挑几个高个的么?
莫非全是矮个的?
他扭头看了看夏花,眼睛忽的一眯。
夏花望着房梁,嘴角竟然挂着一道莫名的笑意!
她在笑什么?
难道是笑自己那小签子?
夏花没有去看吴谦,当然更没有去想吴谦。
她的脑子里在想着去岁中秋时候李辰安在宁国文坛时候的风采
虽没有亲眼所见,但听得多了,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似乎就拼凑了起来。
那就是一番精彩的景象。
他一人而战越国十六才子!
他不假思索的落笔,连写十六首词,硬是让越国的那些才子们写不出一个字!
那是怎样的嚣张!
那是怎样的气概!
若是他有参加今夜的这场文会,想来他又能做出震惊天下的诗词,令吴国的这些学子们无地自容。
可惜
夏花脸上的笑意便在吴谦的视线中徐徐收敛,渐渐成了那清冷的月光一样。
吴谦收回了视线,知道夏花并没有在想着与自己的过去。
她一定还在想着那个死鬼!
亦或是那个死鬼的先生!
他深吸了一口气,眼里闪过了一抹寒芒。
明日,第一件事就是召秋九楼入东宫!
必须在那李小凤抵达洗剑楼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