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怎么忍心?他怎么忍心如此折磨她?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儿,想要拥有自己的母亲而已,为什么如此简单的事情,却让她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做到?
“昱,妈妈还有希望对不对?你不是认识世界上好多厉害的医生吗?你把他们都找来好不好?妈妈肯定还会有希望的!对不对?!”
“丫头,我已经让派人联系他们了,就在最近这两天,他们会陆续过来的。”
看着面前早已经有些紧张过度的安以沫,闵安昱的心痛的快要无法呼吸了,他早在来德国之前就已经联系了世界各地这一科最权威的医生,虽然这样耗资不小,可是对于闵安昱来说却挥霍的起,就算是花比这些再高十倍甚至百倍的钱,他都会毫不犹豫。
目的只是为了让安晴好起来,让她的小丫头活过来。
经过了近一个星期的检查和诊断,来往不断的医生早已经快要尽了,而最后得到的结果却都是摇头。
“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妈妈,用我的心去换她的心好不好?求求你们了……”
安以沫抓着面前的一位外国医生,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脸颊上的泪水早已泛滥成灾,闵安昱心痛的从身后抱住她,示意那些医生可以离开了。
早已经哭的筋疲力尽的安以沫勉强靠着闵安昱才能站在那里,不然肯定跌倒在地上了。
“昱,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想要妈妈死,不想,我刚有妈妈,刚有妈妈……”她紧紧的抓着他胸前的衣服,痛声的哭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命运要这样捉弄我?昱,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啊?”
“丫头,乖,不哭。”他紧紧的拥着她,只是短短的一个星期的时间
,她竟然瘦了那么多,他心疼的吻着她的额头,“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你没错。”
闵安昱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孩儿可以如此的努力,如此执着的追求着属于自己的幸福,她一路上的艰辛和泪水他都看到了,她那么的努力,那么的善良,她又怎么会做错什么事情呢?
可是,命运就是这么诡异,它总爱戏弄人心,唯有把一个人的心彻底吞灭了,它才会满意。
闵安昱向来只信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
可是中国自古以来也有一句古话叫做:人的命天注定。
而在这一次和命运的较量中,他输了,输得彻底,他唯有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痛的撕心裂肺,却无法代替她来承受,唯有将她拥入怀中,给她这个世界上最温暖,最踏实的怀抱。
二月的慕尼黑,依旧飘雪。
就像是安以沫的心情一样,冰封万丈,无论再怎么用力的去温暖它,最后依旧是寒冷如雪。
病床上,安晴终于醒了过来,这一段时间每天二十四个小时,安晴几乎可以睡二十个小时,她的生命体征也渐渐弱了下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下午五点,而慕尼黑的天却已经黑了下来。
“沫沫,你一直守在这里吗?”安晴轻轻握住一旁的那只小手,感受着她手心的微凉,这半个多月以来,都是她每天守在自己身边。
“嗯,妈妈,你好些没有?”安以沫连忙站起身,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担心。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没事的。”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她们两个人心里都清楚,安晴没有太多的时间了,看着她日渐衰竭的器官,安以沫觉得自己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沫沫,你去休息一会儿吧。”
“没事的,你睡觉
的时候我也一直在睡了。”
看着依旧坚持的安以沫,安晴终究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安以沫的心里清楚,她不知道安晴哪一次闭眼就再也睁不开了,而她害怕自己的每一次睁眼,只担心自己看到的是依旧沉睡的她,这个来之不易的母爱,对于她来说,是那么的珍贵。
残酷的事实让安以沫渐渐开始接受,从一开始的哭求,到中间的崩溃,直到最后的平静,淡然接受,她知道这世上有一些事情,是自己无法改变的,既然如此,她唯有努力的去适应。
“安昱还没有回来吗?”安晴看着紧闭的房门,忍不住问道。
“快回来了,刚才打电话说已经进市区了。”她给安晴倒了一杯水递到她的手中,这才又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就在这时,病房门打开了,穿着黑色风衣的闵安昱走进了病房,他的手中多了一个带着锁子的木箱子。
“妈,是这个箱子吗?”闵安昱将木箱子搬到了床头柜上,问道。
“是。”安晴笑着点了点头。
闵安昱对安晴的称呼,谁都没有要求过,谁都没有提起过,完全是闵安昱忽然自己开口叫的,而这个称呼让安晴心中很开心,因为她看得出来,闵安昱这个男人对安以沫的爱,绝非一时的兴趣。
那是爱到骨子里,爱到血肉里的一种爱。
“昱,你的手好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