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安昱已经记不起来上一次骂自己的人是谁了,更记不起来上次别人骂自己是什么时候了,或许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可是原本应该让闵安昱生气的事,他却无法气起来,只因为面前是她。
“跟我回家。”闵安昱依旧不死心的说道。
“跟你回家?!”安以沫看着闵安昱突然冷笑起来,“我凭什么跟你回家?还有啊,哪里是你家?这里吗?还是这里?!”
“这里是。”闵安昱指着安以沫左侧的那一栋银灰色的别墅,说道。
“这里是你家,不是我家。”安以沫摇着头说道,声音里有着难掩的苦涩,她绕开闵安昱,顺着马路走去,嘴里不停的着,“我没家,我没家……我从来没有过家……没有过……”
刺眼的车灯恍惚了安以沫的眼睛,她耳边只有刺耳的车笛声,这一刻她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是不是就这样死去,就解脱了?
闵安昱伸手遮挡自己眼睛的刹那,已经跃身朝着安以沫的方向跑去,一个转身将她紧紧的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就在他静静的等待着死神降临的瞬间,耳边传来的是刺耳的刹车声,当他睁开眼睛转身看去的时候,发现坐在车里的竟然是凌信。
车门被打开了,凌信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走到安以沫面前,一把将她拽到了自己的面前,看着失魂落魄的她,喉头酸胀的过分。
“你刚才是想……死吗?”沙哑的声音听得让人难受。
“我的心思这么明显吗?”安以沫勾起唇角笑着,一双眼睛里有着无尽的疏远和冷漠,仿佛站在自己面前的只是个陌生人。
看着面前近乎嘶吼的凌信,安以沫依旧挂着浅淡的笑意,可是这样的她,却勾起了凌信积压在内心
深处许久许久的怒气。
“你宁肯死都不要在我身边,是吗?!”凌信紧紧的抓着安以沫的手臂,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宁可死了,也不和我结婚!对不对?!”
“没错!是!我宁可死了!也不会和你结婚!我安以沫绝对不会和自己的杀母仇人结婚!绝对不会!宁肯死了都不会!”安以沫毫不畏惧的大喊道,她的声音几近尖叫,回荡在这个凌晨的夜晚。
“啊!”
一声扬天的长啸,凌信突然用力将安以沫拽向了自己的怀里,一双充血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怀中的人儿,冷声道:“安以沫,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不会让你死去,你必须在我身边,你也只能和我结婚。”
话音落下,凌信弯腰将安以沫扛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朝着自己的车子走去,不顾安以沫在自己后背上的肆意捶打。
凌信将安以沫扔到车子的后座,可是他刚关上车门,刚刚转身,脸上便重重的挨了一拳,这一拳来的突然也用尽了闵安昱所有的力气,以至于凌信的嘴里瞬间被血腥味所充斥着。
“凌信!你特么混蛋!”
又是一拳重重的落在了凌信的脸上,很快,凌信和闵安昱两个人扭打了起来,就在他们两个人厮打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安以沫已经爬到了驾驶座,发动了引擎。
当听到车子被点着的时候,厮打在一起的两个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可是当他们用最快的速度爬起来朝着车子跑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在油门踩下的瞬间,安以沫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极浅的笑意,如雪夜寒梅。
安以沫最后的意识里只有一片白光,还有耳边“咚”的一声响,似乎还有谁在呼喊自己的名字,可是这些都紧紧残留在
她最后的意识里。
粘稠的血液顺着她的额头流到了脸上,打开车门的瞬间,里面的人儿就倒了出来,闵安昱连忙将她从车内拽了出来,凌信他们两个人也顾不上此时已经被撞得很惨的两辆车,眼里只有她而已。
或许,他真的把她逼太紧了,给了她太大的压力,才会让安以沫选择如此偏激的方式,可是如果他不这样做,他真的担心,她就这样离开自己了。
不过好在现在她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额头上撞出了一个小口子,处理过伤口之后就没什么事情了,因为凌信和闵安昱特意叮嘱过,所以伤口处理的很小心,恢复好的话应该不会留下什么疤痕。
经过一番折腾,竟然已经是清晨七点多钟了,安以沫依旧躺在病床上熟睡。
“出去吸支烟吧。”闵安昱看着站在床边一言不发的凌信,沉声说道。
“也好。”凌信转身朝我外面走去。
闵安昱见状拿起身旁的拐杖也跟着走了出去,偌大的病房只剩下了安以沫一个人,而就随着脚步声渐远,直到听不见的时候,床上一直熟睡的人儿忽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清澈澄明的根本看不出来有半点的睡梦惺忪,很明显她一直在装睡。
不动声色的拔掉手背上的吊针,下了床,走进洗手间,看到镜子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的有些过分,额头上还贴着一块白色纱布,轻轻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