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双带着寒意的眸子就这么对上,谁也不让谁。这位rodriguez老太太对触及到自己利益的人杀伐果断,也因为丈夫骨子里的善意,优柔寡断的性格,失去亲生儿子后,连着自己枕边人也逐渐看不上眼。
所以,大概也是因为这样,对这位血统不纯,也是唯一的亲孙子,她也不太能瞧上眼,她要的是一个不会被儿女私情牵绊,能杀伐果断、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继承人来为她守住祖上留下的基业。
眼前这双冷若冰霜,不带一丝感情,甚至夹杂着恨意的眼眸,这么熟悉,就好像两个活生生的人重叠了一般。当年,年轻气盛,不可一世的男人,站在这里忤逆她,指责她,躺在医院里,血染红了她的双手,可是她的儿子,对她这个母亲,在死之前也只有恨毒之心。
老太太的手轻轻发着颤,她依然不能容忍别人忤逆她,违背她,面对眼前一再挑衅她的人,忍无可忍,随手抓起面前的茶盏朝着眼前人狠狠砸了过去。
滚烫的茶水,碎瓷片、鲜红的血混杂着一起滴落下来,许皓就这么硬生生站着,不躲不闪不避,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捡起地上的碎瓷片攥在手心里,鲜红滚烫的血一点点从他指缝间滴下来,四周都是血腥味,都是能让他兴奋又熟悉的味道,疯狂又猖獗,狂妄又放肆,一步步逼近老太太,摊开手,将那片被染红的碎瓷片递上去,“杀了我,像当年想除掉我妈一样,”许皓怒吼,“动手啊。”
rodriguez老太太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管过了多少年,不管她用了多少手段,似乎都并不能完全掌控眼前的人。“你疯了吗?”
“对,我是疯了,被你们活生生的逼疯的,”许皓死死盯着眼前人,那模样如同地狱里得不到释放,正在咆哮的恶魔,“别怂,动手啊!”
俩人闹出的动静,让门外等候的人都忍不住推门进来查看,赵权和阿闻见状,都不犹倒抽了口冷气,毫不犹豫上前将许皓死死抓着不敢放松。
老太太似乎被气急,嘶吼道,“把他给我拖下去关起来。”
许烟正被关在乌漆嘛黑的地方,深刻体验了课本上的伸手不见五指,又怕又急,快哭的时候,门突然开了,许皓被推了进来,许烟还来不及反应,门又被锁上了。
许烟摸索着过去找许皓,“小哥哥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许烟摸到许皓手上黏糊糊的时候,顿了顿,“是不是流血了?”
“我没事,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许皓拿开许烟的手,不想把她的手弄脏了。
“我没事,他们就把我关在这里,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一点光线都没有。”
两人隔着一点距离,并排挨着墙坐下,许烟迫于没有安全感,又朝着许皓的身边挪了一些,直到挨着许皓了才停下。
“害怕吗?”漆黑的空间里,许皓的声音轻而暖。
“也不是怕,就是太黑了,”她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黑的地方。
幽暗封闭的空间,就这么被关上两天、三天,半个月甚至更久,这对于一个需要正常交流的人来说是多么大的折磨,对精神上的痛苦更是一种折磨。
“很快就能出去,不用担心,”许皓轻声安抚着她。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
“我从小就在婶婶身边长大,生病了是婶婶照顾,家长会是婶婶去参加,换季衣服短了也是婶婶买,我妈妈现在连我穿多大的鞋子都不知道。”
“婶婶说跳舞能锻炼女孩子的气质,能修身养性、陶冶情操、锻炼身体,我妈妈觉得那是玩物丧志。”这是许烟第一次和别人吐露自己的心事。
“我妈不给我去学跳舞,婶婶就找人上门教我吹洞箫。”
“我们一家人都没有坐在一起好好吃过几顿饭,有时候寒暑假去海南玩,我爸大多数时间都在酒桌上应酬,基本上就是去了和没去一样。”
许烟苦笑,“到目前为止,我爸妈都不知道我在几班,我所有的事情都是大伯和婶婶在帮忙跑腿,我的一切费用,都是大伯和婶婶在出。”
“我妈妈总是追着我爸爸跑,生怕一不留神我爸就会和别人跑了似的。我妈好像很爱我爸,可是一转眼她却又能无暇接缝再婚,你说怪不怪。”
俩人断断续续聊了会儿天,许烟已经有些耐不住性子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又黑又阴冷。”
“冷吗?”许皓说着已经在脱自己的外套了,许烟听着声音,连忙制止,“你别脱了,等下你该感冒了,我只是手有些冷而已。”
许皓靠近了一些,把自己也没什么温度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拿过许烟软的和没有骨头的手,放在自己怀里替她暖着。
“小哥哥,你可以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吗?”许烟想知道许皓小时候的事情,又一直没机会,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两个人可以交心谈谈彼此的心事。
漆黑的空间里,许皓只是沉默着没说话,他的事情,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