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到了晨时。小皇帝刘辩的车架和华盖终于出现在了白马寺外,公卿大臣们也随着小皇帝的车架全部就齐。小皇帝车架不停,看了一眼跪在寺外的吴匡等人,随后面无表情直入寺内。只是当随行的队伍进入寺后,小皇帝的手一直在抖,他小声问车架下的钟繇:“钟师,是不是出了问题,为何何进的部曲会出现在寺外?”钟繇也在奇怪,但他很冷静,对小皇帝道:“陛下,臣之前已经让蒯侍郎先来了白马寺,臣相信蒯侍郎有应对。”接着,钟繇就在前面的人群中看到了蒯良,见其对自己比了一个顺利的手势,钟繇心里大定,遂对小皇帝道:“陛下,万事无恙。”于是,活动正常开始。之后在钟繇的搀扶下,小皇帝下了车舆,然后就见到了在前面迎接他们的大将军何进和大宗正刘虞等人。在一众伏拜后,小皇帝带着众公卿直上白马寺的天王殿。在那里,盛大的迎佛会已经准备,宫内带来的各色宫人川流如织,那尊玉佛也早早就供奉在案台上,代替了原先的天王神像。实际上,玉佛早就已经被迎入,小皇帝他们来,只是在这里举行会后的大宴。和一般人想的不同,此时的佛教徒们还没有禁止吃肉,所以这次大宴和往日的贵族宴饮没什么区别。小皇帝到了后,在宴会上先转了一圈,然后就先退到了偏殿休息了。然后整个宴会的主人就成了何进。何进当仁不让的坐到了次席,开始和一众公卿开始闲聊。持国日久的何进,身上再看不出丝毫过去的粗野,连嗓子都细了不少。不过也是奇怪,过去何进嗓门大,但大家总是听不到。但现在何进说话细声细气的,却没人敢忽视。这就是权力的作用。这时候有一个士子颇为奉承的对何进道:“大将军最近看着操劳不少,到底是忧心国事,夙兴夜寐,下僚家中有一辽东老参,回去就献给大将军。”何进愣了一下,没认出来这人是谁,但他脸还是稍微红一下,忍不住怪自己家中的美妾太过于索求无度了。面上,何进却摇头,拒绝道:“辽东老参太珍贵了。自辽东沦丧,这些东西就越来越稀罕了,西市这些东西都价比千金,本将军如何能要得。”却见这个大臣正色道:“大将军,这话下僚就不同意了。所谓宝剑赠英雄,这老参放在下僚这里,就是一个无用的物件,用在大将军身上却可以活民无数。”何进不解:“这活民无数如何解呢?”这大臣侃侃道:“大将军秉国,上下整肃,吏治为之一清。不知道有多少京畿百姓在家中供奉大将军你呢,说没有大将军,他们早被关西虎狼给吞了。这岂不是活民无数吗?”这话说得何进喜笑颜开,连忙摆手:“这话说得过了,这都是圣天子的功劳,我何进不过就是一个劳力的罢了。”何进越是这么说,那大臣心里就越有数了,然后说的话一句比一句好听:“大将军,此言下官绝不认同。且不说陛下还未成年,这国家大事自然得大将军你来劳心的。更不用说,不论是本朝的法度还是常理人情,大将军都当仁不让要为汉室辅政呀。至于陛下,择良善而用之,使智者尽其谋,勇者竭其力,仁者播其惠,信者效其忠,自然可垂拱而治,天下太平。”这话说的简直太好了,直说到了何进的心坎里,他忍不住问道:“足下之见识非是凡人,但进却好像没有见过足下,不知如何称呼。”这大臣闻之内心窃喜,面上依旧名士做派,谦虚道:“臣士燮见过大将军。燮是今年的茂才,最近才入京都,还未到大将军府上参见就被安排来这迎来送往。”何进恍然,然后好奇问了句:“你从交州来,却没想到这京都正音说的这么好,真是难得。”士燮没有一点被羞辱的感觉,当即解释道:“下僚虽然家在交州,但祖上却是来自兖州汶阳,自小下僚在家中,族人们都以正音相谈。而下僚稍长就随中陵乡侯学《左氏春秋》,是以口音听不出交州味。”何进听到这话,惊讶的看着士燮,意外道:“刘陶是你的老师?”听到士燮肯定的回答,何进身体侧了过来,开始更显亲密。刘陶已经死了,但生前他和何进的关系是非常好的。而现在刘陶的学生主动说这些,做这些,何进当然明白什么意思。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士燮,见其在一些衣饰的细节上非常考究,忍不住想到:“早就闻南海豪族富可敌国,现在看这个士燮的做派,这话也不是空穴来风啊。”于是,何进就更加看重士燮了,言谈间已将其视为自己人。之后,时间一点点过去,何进有点不耐烦了,问了身边一个侍者:“陛下还没好吗?这时间不早了,该开宴了。”那人就是个寻常侍者,哪知道这事,他更不敢去问,只能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何进顿感无趣,就在他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