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娇又好气又好笑,她怎么不知道原来燕时满也有这么胆小的时候。
当这两人步入屋内时,北风仍躺在床榻上。
沈云娇悄然走近,见他呼吸均匀平稳,脸色平静,倒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她伸手去把北风的脉,发现他脉象除了略显浮躁外,比寻常男子的脉象都有力健康许多,反而是燕时满,面容苍白,一副阳气被吸光了的模样。
北风的手指,此刻突然微微一动。
这一细微的动作,却如同惊雷一般在燕时满心头炸响。
他瞬间被吓得弹跳而起。
沈云娇却差点没被燕时满的反应给吓死。
她瞥了一眼北风后,没好气地答道,“他没醒。”
燕时满陷入一种难以言表的尴尬之中,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内心既想要北风醒来,他才可以跟北风道歉。
可他又怕北风醒过来,想要找他算账。
燕时满跟个木头样杵在那里,沈云娇瞧了他一眼后淡淡吩咐道,“去,把你喝过的那瓶药酒拿过来让我瞧瞧。”
沈云娇接过那瓶“女儿酥”,才略微凑近鼻尖一闻,微微凑近鼻尖,轻轻嗅了嗅。
那独特的香气瞬间弥漫在空气中,使得她的脸色变得复杂起来。
“燕时满,这并非寻常的酒,而是……”沈云娇顿了一顿,缓声道,“这是催情酒。”
燕时满也愣住了,“可、可花娘没告诉我这是催情药。”
沈云娇微眯起双眼,“那你的意思,是我搞错了。”
燕时满连忙摇摇头,“我只是诧异,为什么花娘会给我这种药,我明明跟她说过,我只是想要声音变得更加柔媚一些而已。”
“你动情了声音也会变的,花娘也没骗你。”沈云娇又闻了闻药酒,对燕时满解释道,“这酒里含有葛根,长期服用你的声音自然会更加接近女声。”
葛根是异黄体酮,也就是类雌激素,就是到了现代,医生也会推荐那些需要变性的病人使用。
“只不过这酒里不仅还有葛根,还含有依兰花和蛇床子。这两种药物都是催情药,我猜想花娘拿这药时应该想着顺便接客使用吧。”沈云娇接着说道。
燕时满扯了扯唇,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早知道我就问清楚了。”
“而且这蛇床子也是有毒之物,长期服用对身体也不好。”沈云娇思忖片刻,声音里带着几分严肃,“燕时满,为了你的健康着想,你以后还是别用这药了。”
燕时满望了床榻上的北风,语含担忧,“北风昨晚几乎把大半瓶的都饮完了,他会不会醒不过来了?”
沈云娇闻言轻轻咳嗽了一声,眼眸微闪。
燕时满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更是焦急如焚,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沈云娇,我们这么熟了,你若是有什么疑虑,尽管问便是。”
“其实也没什么,就问下你们昨晚,可有同房?”
沈云娇此话一出,燕时满的脸色就变了,那苍白的小脸变得十分红润。
“我、他,我们。。。。”燕时满似乎有些紧张,连语气都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要说有吗?若真的说出实情,沈云娇若追问起细节,他岂不是要颜面扫地?
堂堂汝南王世子,紫云楼主人,居然被一个男人压在下面夺了童贞???
想想燕时满都觉得丢脸至极。
沈云娇看他这手足无措的样子,便猜到是他们肯定那个过了。
她认真道,“既然有同房,北风身上的催情药不用特地找解药,我等下为北风施下针灸,他应该很快就便能醒过来的,到时你再让下人准备下解酒汤便可。”
说完,她转头向扶夏低声吩咐,让她从马车里将自己全套针灸工具拿了过来,扶夏点头应允,迅速行动起来。
沈云娇挽起袖子,将所有的银针都摆了出来。
屋子里镇着冰,燕时满晓得今日热,特地还命人将冰盆搁在沈云娇脚边,,既为了驱散酷暑,也为了让她在施针时能够保持冷静与专注。
而他自己在一旁忐忑地候着。
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北风的变化。当她看到北风那原本紧闭的双眼开始微微颤动,仿佛即将苏醒时,她迅速而准确地拔下了所有的银针。
“他马上就醒了,不如我先在外头等你。”
沈云娇还惦记着要找燕时满帮忙的事情,她打算就在此处等燕时满解决完眼前的事情,再与他说说。
燕时满心头五味陈杂,他其实有点不想让沈云娇离开。
他不敢一个人面对北风。
可若是沈云娇在这边看着,万一北风恼羞成怒,整个局面反而会陷入更加难以收拾的境地。
“那你便在隔壁厢房等我吧,说不定等下我等下浑身是伤就去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