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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光堂内,胤禛虽面上仍不掩憔悴之色,但神色已然镇定,正拿着一卷策论在看。
苏培盛进屋,在旁边的案上泡了茶,给胤禛端上。
那茶气味清冽,还未饮用,室内已然是一阵清淡的花香。
胤禛闻到这味道,神色一动,放下手中的策论,看向苏培盛:“这是……昙花香味……文鸳来过了?”
苏培盛垂手道:“是,今早侧福晋请文鸳格格过来,说是问了几句当日之事。”
“奴才今儿个出门采办,在府外见到了格格,格格也让老奴将此令牌转交给王爷……说愧对王爷嘱托……”
“你是说,她入府一事并未和你通报,你是恰巧碰上了她?”胤禛皱眉问。
“正是……想是侧福晋病中忧思,还未来得及和奴才禀报。”
胤禛揉了揉眉心,站起身,似有几分烦躁。
他拿起桌上的茶,小饮一口。
“妇姑相唤浴蚕去,闲着中庭栀子花。”胤禛眼神微痛,道,“这花当日本王赏给她,她又转赠了菀菀,这茶……是去年暑间,菀菀和她一起晾晒的……”
苏培盛见胤禛眸中神色,忙跪下请罪:“是奴才不好,又勾起了王爷的伤心事……”
胤禛摆摆手:“不是你的错,菀菀之丧……本王切肤之痛……府中诸人都貌合神离!唯有纾纾能与本王感同身受……”
胤禛又拿起桌上的令牌,显然是细细刷洗过了,但令牌缝中依然可见血色。
“当日之事……若非她……弘晅也是保不住……她一个闺阁女子,如此刚烈,清誉名节都不顾了……是本王不好……本王竟放任柔则一人在府中筹谋……”
说到此处,胤禛声音又有些哽咽,他收回心神,眨眨眼,似乎想控制自己的情绪。
“苏培盛,年羹尧前日送来的蜀锦,你挑一批素的,悄悄送给她,不要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