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闭上眼睛之前,她看到了萧慎那瞬间变化的脸庞。
姜粟感觉自己走在黑暗之中,突然,她眼前出现了一个亮点。
循着这亮点的方向一直走,竟然走到了前世的宫中。
她看着眼前的一切,心开始跳动得厉害。
屋内正中央竟然有一口棺木,四周都是惨白一片。
更让她意外的是萧慎,他好像一下子失去了生机,就这么硬挺挺地跪在地上。
下巴处冒出了密密麻麻的胡须,整个人可以说是形容枯槁。
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萧慎出现在她面前时,永远都不可能有胡须。
曾经有一次,他连续几天处理公务,没顾得上让刘全剃胡须,就这么过来了。
就因为他的胡子刺了她一下,她就半个月没有理他。
从此以后,他就再也不会留胡须了。
怎么如今,下巴处竟然又有了胡须。
姜粟走上前,想要去抚摸那胡须,竟然发现根本触碰不到。
她尝试与他说话,但无论说什么,他也没有办法听到。
不得已,她就只好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她看到萧慎的肩膀微微抖动,随后,竟然哭出了声音!
刘全跪在一侧,颤抖着劝道:“主子,你已经连续三天不吃不喝了,这样下去怎么受得了?”
“太子妃已……还请主子保重自己的身体!”
萧慎置若罔闻,眼里没有一丝光彩,他厉声道:“可曾将人请来了?”
闻言,刘全瞪大了眼睛,瑟缩着身体,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他立刻跪趴在地上,祈求道:“此事有违天伦,还请殿下三思!”
姜粟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闪过万千疑惑。
他要做什么事情?
刘全竟然说有违天理!
若萧慎真要做有违天伦的事情,会不会最后都会报应到他身上?
思及此,姜粟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她一直想要劝说萧慎,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萧慎静静地跪在那里,挺直了脊柱,仿佛是那山顶的石头,也仿佛是那月夜下的青松。
“刘全,我最后问你一次,人请来了吗?”
语气异常冷淡,但熟悉他的人都清楚,这已经是发怒的前兆了。
刘全一噎,也不敢再多劝一句。
太子妃去后,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制约住自家主子了。
一想到他心里将再也不可能有那个人,刘全感到一阵心酸。
“启禀主子,正在入京途中。”
萧慎身体一怔,随后松了一口气,“如此,甚好。”
他刚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跪得太久,膝盖都已经麻木。
眼前一黑,便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姜粟内心更加焦急,她急忙跑过去,想要看看他是否有事。
只是,她刚跑过去,却发现画面又开始一转。
萧慎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眼里充满着绝望。
或许哀莫大于心死吧。
刘全站在一侧,内心之中满是忧愁,“主子,你这样不吃不喝身体可怎么扛得住。”
这时,十一面色匆匆地带着一位来者进来,一进来就双膝跪地,“启禀殿下,人带来了。”
萧慎这才好像有了一丝灵魂一般,他迅速转过头,看向那位老者,面容变得激动起来。
“据说您具有通天法术,还烦请你助我妻子回来!”
那老者面带红润,眼中闪过一丝慈悲,“施主,切不可逆天行事。”
闻言,萧慎突然冷笑起来,他质问道:“何为天?”
他一生兢兢业业,从未行差踏错,上对得起天,下无愧于民。
然而,他为何要遭受这种报应?
姜粟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内心七上八下的,再也无一丝安稳时候。
她飘上前,看了一眼老者,总觉得那老者有些面熟。
她也不认识几个和尚。
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寒山寺住持!
他是了无大师!
了无大事撵动着手里的珠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施主,为何你总沉浸于虚妄之间?”
萧慎的脸色比刚才更加惨白,眼里呈现出一种嗜血的红色。
他转头望向床顶,似乎在注视着这世上最珍重的人一般,“你做还是不做?”
“大师,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若是你不答应我的请求,别怪我嗜杀成性。”
姜粟内心更加难过,她冲上前,狠狠地说道:“萧慎,你别发疯了!”
可萧慎并未听到她的话语,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