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意义上来说,徐老爷子并不算是真正的圈内人,他只是一个资深的古玩爱好者,喜欢收藏各式各样的古玩。
上次在蒲老庄园举办的交流会,徐老爷子没有参与,正是因为他不是鉴定古玩的行家。
但就算他是一个圈外人,他也知道大师流传下来的字画至少也有几十年的历史,墨迹印迹早已风干,怎么可能被人随便一抹就给抹花了。
唯一的理由只能是这幅画是一个赝品,还是一幅刚完成不久的赝品。
为了给休息厅的宾客提供良好的体验,休息厅里不仅开了空调,还开了加湿器,空气比较湿润。
画上未干的红泥,被潮湿的空气浸湿,然后再被万老的指腹轻轻一抹,然后就形成了眼下的效果。
韩老不住摇头,“刚才就让你把话说好,你不听劝,现在怪得了谁。”
除了徐家人,其他人几乎都听出了韩老话中背后的意思。
早就提醒你这是一幅假画,让你不要丢人现眼,你不听劝,现在知道为什么让你将画收起来了吧。
徐老爷子沉着脸,没有反驳,秦玉莲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一样,不高兴道:“老爷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这画在别人手里出事了,您不怪毁画的人,反倒还怪在主人家头上,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
徐父和徐皓辰虽然没说什么,但脸上的神情分明是赞同秦玉莲的话。
韩老闻言又想发火,念及对方是晩辈,也不是行内人,便没有回应。
秦玉莲便默认韩老自觉理亏,又将矛头对准一脸呆滞的万老,“万老爷子,这幅画是新良为爸准备的寿礼,现在被糟蹋成这个样子了,您说该怎么解决吧?”
这幅画的价格就是少一个零,秦玉莲都不会斤斤计较。
她可是亲眼看着徐父为了这幅画搭进去多少人情,好不容易才淘换回来。
秦玉莲都想好了,等老爷子去世后,这幅画叫当做徐家的传家宝,传给他儿子,世世代代继承下去。
现在徐家未来的传家宝被人毁了,总要讨一个说法吧,她可不怕得罪人。
万老在秦玉莲尖锐的声音中总算是回过神来,他苦笑一声,歉意地看向徐老爷子,“老徐,今天这事是我对不住你。”
万老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早知道会遇上这么一档子事,他就不该手贱去摸这幅画。
哦,不对,在韩老让徐老将画收起来时,他就不应该让徐老再把画拿出来欣赏,现在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徐老爷子的面容比他还要苦涩。
买到赝品也就算了,偏偏是在这么多古玩专家面前,而且还是自己儿子送的寿礼。
徐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握住万老的手,“老万,这事怪不得你,你不用自责。”
“爸!”秦玉莲瞪大眼睛
徐父和徐皓辰也一副难以理解的模样。
徐老爷子看着三人痴傻的表情,就觉得来气。
“你们三个蠢货,今天的乱子都是你们惹出来的!”
三人一脸委屈。
秦玉莲更是不服气,“爸,我们这也是为您着急啊!您不知道这幅画有多难得……”
“一副假话有什么难得的!”
在场不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徐老爷子也不准备隐瞒了,嫌弃地打断秦王莲。
“假的?这不可能!”
徐父一听急了,这画可是他亲自准备的,怎么可能有假!
秦玉莲愣了一下后,怀疑地看着徐老爷子,“爸,您不会是为了维护您老朋友的面子,所以刻意将这幅画说成是假的吧!”
徐皓辰也一脸怀疑。
徐老爷子简直快被三人气笑了,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眼,“那你们说说,哪位大师的真迹随便一碰就给碰花了!”
“这……”
三人语塞,总算是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三人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尤其是徐父。
他喃喃自语:“可是这话是我从王大师后人那里买来的呀?怎么会是假的呢?”
一直沉默无言的柳老一听,面上露出复杂之色。
韩老心直口快,“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这幅画的风格和王大师如出一辙,就连印章也是王大师所用之物,摆明就是王大师的后人,仿照王大师所作。
恐怕就是知道你在为老徐准备寿礼,所以刻意画了松鹤延年的图等你上门。”
这种事在古玩圈子里并不少见。
古人讲究子承父业,父亲在某一个圈子里闯出偌大的名声,后代虽然继承了衣钵,却无法发扬光大,于是便动了歪心思,走了捷径。
反正他学习的是先人手艺,几乎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再加上同样的工具,一般的专家都无法分辨出区别。
也就是这位造假者时间紧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