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谢九策相信,好些杀人案子猎奇手法高明得数不胜数。
可,这夜行游女,本就是志怪上杜撰的,老道士手中的书籍,乍一看玄玄乎乎,像是煞有其事,但细心的话不难发现,这就是一些闲着没事儿干的书生秀才画出来的。
外面卖话本子的小贩手里说不定都能淘到这陈年的旧货。
又怎么可能真的就在现实中出现了?
简直荒谬!
“怎么,谢大人不信?”老道士看着谢九策眼神嘲讽。
谢九策冷笑道:“信或者不信,要看你到底怎么想的了,姑获鸟在民间的传说大家都知道。
但是这么多年,就没有人因为姑获鸟这个东西死过,况且这图册也说了,她若是真的存在,那杀的就是那些虐待孩的人。
大宴在建国的时候,土地贫瘠,满地饿殍,总有些不负责任的父母交换孩子得以生存。
甚至,有人直接在街上抢夺孩子用来当做口粮,你告诉我那时候姑获鸟怎么不出来?
到现在大宴已经快有百年,正是太平盛世的时候,谁家的孩子稍有被不好对待,这东西就出来了?
老道士是想危言耸听,还是说,你知道些什么?”
“你不要血口喷人!”
老道士着急,气愤地指着谢九策,“你要是觉得我说的是假的,前两日宫府就刚死了个奶娘,人还在下人院子内放着没下葬呢!要不要去看看!”
谢九策和祁亭一听,双双看了眼对方。
“怎么去吗?”老道士明显被气着急了,眼睛瞪得斗大。
谢九策看了眼宫岩。
宫岩自然是懂得这官家的意思,点点头道:“谢大人您随我来!”
众人跟着道士从房间内走出来。
已经过了晌午,宫家的院子,杏树落叶,一地枯黄,水榭流水潺潺,怡然应景。
谢九策带着祁亭走过一座小桥直直朝下人的后院走去。
“话说,宫老爷,刚才因为姑获鸟的事情,一直都没有跟您细细问。
您说,府中这一年不到,死了两个人,都是奶娘?”
宫岩一边走,一边回答:“是都是奶娘,而且,都是我嫡长子身边的奶娘。”
谢九策蹙眉。
宫岩继续说:“之前就大人找的那个叫邓雯的奶娘干的时间久一点,当然也没还几个月,人就死了,当时死的时候”
他轻叹一口气,指着不远处的杏树,道:“人就被挂在那棵树上面,眼睛都被挖没了,浑身上下没一处是好的哦!”
谢九策面色一沉,这倒是还真的和那个道士手中的册子对上了。
“那之后死的这个人呢?”
宫岩道:“邓雯死了之后,我们先后从外面找了不少奶娘给强哥儿,但是所有的奶娘都照顾了没多久,喊着宫府闹鬼便离开了。
这不我们又从昭城找来一个,谁知这人是不走了,可没几天,命就没了啊!”
“还是吊死在杏树上?”谢九策问。
宫岩颔首:“是,死状和邓雯是一模一样,大家都说宫府家宅不宁,下人吵着闹着要离开。
我也是没办法!就找了道士驱鬼,谢大人也看了,为了这宅子,我都躺在棺材里了!”
谢九策笑了一下:“宫老爷,您家中驱邪的事情,我勉强也能理解,但是您躺在棺材里,是个什么说法?”
宫岩顿住,看着老道士走远才悄声说道:“那道士说,这姑获鸟是盯上宫家了,只有让这女鬼知道宫家的家主死了,免了怨毒,才能罢休!
所以我才躺在棺材里,这不是做给女鬼看的吗?”
“怨毒?”谢九策发现他这是越听越不明白:“姑获鸟不是专杀虐待孩子的下人吗?
和家主你牵扯上什么?”
宫岩被问到了痛点,双眼一红,哽咽了半天,才说出真相。
“实不相瞒,是我这一切的源头都是我!呜呜”
“您慢慢说!”谢九策宽慰。
“宫家的情况,谢大人应该是清楚的吧?”
谢九策颔首,毕竟都是京都的,再加上他外祖母家生意上和宫家有往来,所以他多少对宫家的了解比旁人多。
“那我后院的事情,大人也知道吧?”宫岩继续问。
谢九策想了一下:“您是指妾室的事情?”
宫岩颔首:“当年宫家如何起来的,整个京都的人都是知道的。
我不过是个同人做小生意的商贩,能有今天全靠家里夫人的操持。
夫人不容易,我心里清楚,为了给宫家传宗接代受了不少的苦”
他说着,眼眶发红,脸上带着悔恨。
谢九策眼神扑朔,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
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