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亭怔住,定定地看着谢九策。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句话会从一个纨绔子嘴里说出来。
“看我干什么?”谢九策发现祁亭盯着他,有些不自在地开口。
祁亭含笑,缓缓放下马车帘子:“谢大人,你是什么时候入的大理寺?”
“去年?”谢九策算了一下:“怎么了?”
祁亭摇摇头:“我只是在想,如果十年前你就在大理寺当差,多好!”
“啊?”谢九策错愕地看着祁亭:“我说姓祁的,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
十年前,我才十几岁,还未及冠呢!大理寺怎么可能收我?”
祁亭含笑:“所以是打个比方啊,发个感慨。大人没必要当真的。”
谢九策被祁亭这话搞得一头雾水,片刻,他眯紧双眼,轻轻探头到祁亭的身边问:“你该不会是大理寺追查的什么重要通缉犯吧?身负血海深仇,想让我给你洗冤?”
祁亭已经假寐了,听到对面人这么说,缓缓睁开一只眼睛。
此时,二人距离极近,就这么盯着彼此。
谢九策也不像是刚才在衙门门口对他的敬而远之,一双锐利的视线上下打量,似乎要把他看透。
“大人看着我,我脸上也不会开花。”祁亭声音冷冽。
谢九策冷笑:“我是看你,来路不明,医术精湛,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来头?”
祁亭深吸一口气,猛地一下坐正身子。
谢九策一惊,若不是他身手好躲开,要么就是和祁亭脸贴脸,要么就是狼狈的一屁股坐在车子内。
“大人,我身上有很多秘密,但是绝对没有一件会让你觉得有趣的。”祁亭深吸一口气,视线扫过对面被凉风吹开的帘子:
“话说,大人与其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如看看外面,我们到了。”
谢九策反应上来,猛地转头,只见马车外就是董府。
雨下得更大了,董府门口的两个红色的大灯笼被雨水打得有熄灭的架势。
“行,暂时不跟你计较!”谢九策知道办正事要紧,走到马车门前,拉开门对着木敦敦使了个眼色。
木敦敦颔首从车子上跳下快步走了过去,紧接着用力开始捶打府门。
没一会,府门开了,从里面探出个头。
谢九策眯眼看去,见里面人的打扮约莫是个家丁。
也不知木敦敦跟那人说了什么,小家丁颔首快步走了进去,没一会回来随口扔了一句话,就把门关上了。
“如何?”谢九策看着打着伞走回来的木敦敦。
木敦敦一脸的颓然,摇头道:“董家的人说了,他们老爷已经睡了,不管是谁来,都不见客。”
谢九策抬眼看着紧闭的董府门:“你说本公子了吗?”
木敦敦憨憨地点头:“说了,那家丁还是说不见!”
谢九策眯紧双眼看着董府门,董青书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他心里多少还是清楚的。
为了升官他连自己的女儿都想塞给他,现在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搪塞。
“看来是那会在万福楼门口,他听到我们说话,多少感觉到我们已经怀疑杨慧的死和他有关系的了。”
谢九策转头看着坐正身子跟他一样看着外面的祁亭。
“所以这就是他躲着我原因?”谢九策冷笑:“那他以为躲得过一时,躲得过一世吗?”
祁亭耸肩:“有的人能躲就躲了,更何况”
他说着,眸色变得晦暗:“这个时候是放班,他若是不见你,你也不能拿他如何。
如果他深思熟虑之后,准备去别的地方,你也是没办法的。”
“你的意思是,他会跑?”谢九策错愕:“他不要家人了?”
祁亭努嘴:“我可没这么说,只是说一种可能。毕竟人和人不一样,有的人就活得就很自私。”
谢九策想了一下,觉得祁亭说得有道理,转头对着木敦敦道:“敦敦你把马车靠在那个是树附近!”
木敦敦顺着谢九策的指引看去,只见董家拐角边儿上有一棵垂柳,那个位置刚好能看到董家的正门和侧门。
如果董青书晚上溜走,第一时间就会有人发现。
“好的公子!”木敦敦颔首,扬起马鞭把车子停在了树下。
“哼,董青书,你不是要跑吗?本公子今天就在外面守着!我让你插翅难逃!”
谢九策说完,冷冷瞪了一眼董府后,从身后镂空的柜子内抽出一根香点燃之后插在了香炉上。
“这是作甚?”祁亭不懂了。
谢九策缓缓靠在身后的垫子上,脚随意地搭在面前小案:“一晚上呢,我们三个轮流值守,以这炷香为时间点,如何?”
“好!”祁亭颔首。
谢九策见木敦敦也点头,整个人身体放松,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