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亭手中的笔被惊得‘啪’一声掉在地上。
他顺着声音慌乱抬眼看着窗外,此刻韦闲一瘸一拐地冲了进来,一副急忙忙的样子。
“怎么了?”祁亭看着被油墨沾染的宣纸,眉头皱了一下,索性不写了。
韦闲道:“师傅,刚才谢大人离开让我去牢房看看那女囚,如果情况好,想让您帮忙审问下死者死的时候她是否看到什么。
可我刚进去就”
“就怎么了?”祁亭不解。
韦闲哽咽了一下,“那女囚,拿着刀自杀了!”
“什么!?”祁亭瞪大双眼,一副错愕的样子“人现在在哪里?”
韦闲指了指不远处的牢房:“就在里面。”
“走!”祁亭面色严峻,提起挂在木施上的小箱子,快步跟着韦闲冲了出去。
牢房就在验尸房的不远处,转过墙角就能看到。
祁亭刚冲到门口的时候,发现牢房里外都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所有衙门的差役都围堵在门口,踮着脚尖朝里面张望。
祁亭站在外面,一时半会儿进不去,可还是闻到了一股从里面传出来的血腥味。
“韦闲让他们让开。”他见自己挤不进去,找了韦闲。
韦闲也不是吃素的,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用力冲撞开挡在面前的差役带着祁亭就走了进去。
许是快到傍晚的关系,牢房内的光线明显不如白日的。
祁亭拿着桌案上放着的油灯,跟着韦闲快步朝里面走。
女囚牢房在所有牢房的最深处。
越往深里走,里面的光线就越发的黑暗。
随着血腥味越来越浓,祁亭看到在一处牢房的门口,呆呆地坐着两个狱卒,他们浑身上下都是喷状形的血迹,浑身瑟瑟发抖,眼神空洞地望着里面。
“发生了什么?”祁亭急急问。
俩狱卒这才反应上来,其中一个指着里面:“死了,疯了!女鬼索命啊!”
祁亭的眉头皱起,快步冲到牢房门口。
只见偌大的牢房内光线所及之处全部被鲜血喷满,角落的石床边儿上躺着一具女尸。
尸体的头摇摇欲坠地挂在脖子上,倘若这个时候有人再用力补上一刀,这头就有可能要到吊下来的样子。
头颅上的脸,五官扭曲像是经历了什么极为痛苦的事情。
女囚的一双眼睛怒目圆瞪着,诉说着不甘和气愤。
“她是怎么死的?”祁亭把目光放在了女尸的手上。
只见她被鲜血染红的手上,紧紧攥着一把刀。
就看握刀的手势和刀的方向,大抵能猜出来死亡的方式,但是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俩狱卒认识祁亭,因为之前见他和谢九策查过案子,自然而然地认为他是谢九策的人,也是京城来的官员。
其中一个胆子大的用力咽下嘴里的唾液,缓缓开口:“这会已经过了未时,我们是来送饭”
祁亭注意到,在两个狱卒的身子边儿上,有一个木桶,桶已经翻倒在地上,一地的粥和地上的污泥混杂在一起。
“然后呢?”他追问。
“然后,我们送到她!”狱卒指了指里面的女囚:“叫了半天,她都不答应。
老二就有点烦躁,准备进去看看。”
祁亭把视线放在另一个狱卒上。
见他手里还捏着一串钥匙,大抵是知道这个人就是狱卒嘴里说的‘老二’。
“可是他刚进去,那女囚就突然冲了过来,拔下老二腰间的刀,就朝自己的脖颈划去!”狱卒说着身体开始疯狂地颤抖,双眼瞪得斗大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人惊骇的事情。
这时被叫老二的狱卒也缓过神了,他哆哆嗦嗦地指着牢房内的死者:“然后,我就想夺下她手里的刀,谁知道
她就跟疯了一样朝我怒吼,那手中的刀您见过锯木头吗?她就跟中邪了一样,没有疼痛感”
祁亭听到这心中一沉,大抵是想象到了那狱卒嘴里想描绘个什么样子的场景。
一个女囚,拿着一把长刀,抹脖子就算了,就像是一只木偶一样,手中的长刀疯狂的在脖子上滑动,血随着伤口喷涌而出。
泼洒在墙上、地上、烛台上,还有这两个差役的身上。
之后她彻底断气,瞪着一双不甘的双眼,直挺挺砸在地上。
祁亭想到这,猛地闭上双眼,不敢再看。
可是明明几个时辰之前,这女囚还好好的活着,谢九策靠近她,她都是一副防备的样子。
证明,她不想被人伤害,她想活。
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你们没有撒谎?”祁亭皱眉询问。
两个狱卒一听,翻起身跪在地上,齐齐对着天发誓:“我们发誓,绝对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