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亭的话刚说完,周围再次炸开了锅。
要知道,如果人是淹死的,那口鼻势必会吸入或者呛进一些杂质和泥沙,而死人不一样,不会呼吸又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曹华在这个时候开始紧张了,他指着祁亭:“你胡说,你说我娘子是被人谋杀的。
那你说,凶器呢?是什么?”
祁亭摇头:“这伤口被榉皮色掩盖,要查清楚,我得先看清楚伤势才对吧!”
“哈哈!”曹华嗤笑,“搞了半天,你压根什么都不知道!”
祁亭拧紧眉头,不解地看着曹华:“曹华,你很奇怪,我摆出了那么多证据说清楚你娘子的死因有异?
正常郎君不都应该是愤愤不平给娘子报仇,势必找出真凶!?
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狡辩,安的是什么心?难道这个凶手真的是你?”
祁亭指着曹华。
曹华眯紧双眼,冲到祁亭面前,挥出手里的棍子,就朝祁亭抡去。
好在祁亭反应快,闪身躲开了。
曹华见没打到人,更是气急败坏,声嘶力竭地低吼:“说我是杀人凶手,你他娘的有证据吗?没有!小心我去官府告你污蔑!”
祁亭双拳紧攥,用力隐忍。
“还有,我安得什么心?”曹华冷冷剜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这个贱人,背着我偷人。
我压根就不关心她是自杀还是他杀,不管是谁,她都是活该。
倒是你,我娘子的死和你一个给人看带下病的破郎中什么关系?
你却在这里胡搅蛮缠地阻止我娘子入殓,哦”
曹华说着,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空虚寂寞了,想找个女人发泄,然后就想以验尸为借口,带着她离开独占。
我告诉你,就算老子不要她,她也是老子的人!
她今天必须入殓埋了!”
曹华说着,冲到了周珍的面前,一把抢过韦闲手里的绳子,学着他的样子就想把周珍抬起来,往义庄上送。
周围的百姓见了,也没人敢上前阻拦。
毕竟,曹华在村里也是出了名的恶棍。
就在所有人都默默低头,叹息这冤案无解的时候,突然谢九策站了出来挡在曹华的面前,抽出腰间的扇子,抵在他的胸膛:“你不、能、走!”
“他是谁?”
“这是哪里来的,外乡人吧?”
“你看他穿的,花里胡哨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人?”
谢九策被周围的百姓认真打量着,有人开始猜测他的身份。
谢九策就像是没听到一样,嘴角勾起含笑地凝着曹华。
曹华现在是急红了眼睛,哪里管对面的男人是谁,一手收紧身上的裸尸,一手扬起棍子道:
“你是哪里来的小畜生?敢拦老子的路,你也不打听打听,这个幸福村十里八乡老子”
曹华的话被谢九策从腰间抽出来的令牌全数堵了回去。
谢九策就是这样人,能张狂的时候,绝对不会低调。
他手中大理寺的令牌,恨不得塞进曹华的眼球里。
“看清楚了吗?这是什么?念出来!”
曹华哽咽了一下,嘴唇颤抖个半天,脚下一软差点一个踉跄,道:“大大理寺!”
他话音一落,周围哗然。
就连方才为了点银子才勉强对谢九策搭理两句的路人,也惊得张大了嘴巴。
“大理寺!朝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因为知道周珍是枉死的,所以”
“天啊,这一定是个什么大官,刚才我就觉得他不一般!”
周围人声鼎沸,纷纷开始猜测谢九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谢九策懒得嘲讽这些见风使舵的村民,收回手中的令牌道:“曹华,我现在以大理寺寺丞的身份命令你把身上的死者,放下来!”
曹华被吼得哆嗦了一下,挣扎间,乖乖把女尸放了下来。
“俺放了,但是你能给俺娘子申冤了?”
真的是见人下饭!
曹华刚才还一个劲儿地喊着周珍是自杀,这会话锋一转,默认了周珍是被谋杀。
谢九策没拆穿他,笑着回答:“那是自然,只是有人并不想这个事情水落石出!
是不是啊?”
他说着目光一刻都没离开过曹华。
这话里带话的意思,也显而易见,曹华在妨碍办案。
曹华被盯得紧张,看着周围一张张露出疑惑表情的村民,终于他妥协了:“既然这样,我就让你们验尸!”
谢九策点点头。
“但是!你得给俺个时间吧?要是尸体放个一年半载的,还没个结果,我娘子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