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已被陛下提拔为卫尉,而他的胞弟赵成也摇身一变,成为了郎中令。此刻的咸阳城,已在赵高的掌控之中。”到底是帝国的右丞相,一句话直击要害。
冯劫此时也似乎明白了过来,“就是因为有父亲在,肯定会极力反对赵高成为卫尉掌控军权,所以皇帝陛下才会借此把父亲清除出朝堂,为赵高掌控军队铺平道路,而李斯有拥立之功,自然不会反对自己的盟友。”
“没错,事实上现在朝堂的大臣们恐怕要为了突然空出来的这个丞相位置要争得头破血流,又有几人还关心如今的赵高手中已然积聚了一股令人无法小觑的力量?”
“我们的生死,已然被他牢牢握在手中,而我,就像那只毫无反抗之力的鸡,而那些满朝的文武大臣,便如同那些被戏耍的猴儿。”
连帝国的右相都被新皇帝给清除出朝堂了,其他的那些朝臣恐怕直言进谏的时候也要掂量一下了,赵高也就顺理成章地掌控了军队。
冯去疾心里面终究是有点失落的,他未曾料到,先帝刚去世,自己这个老臣子就被新皇帝巧妙地算计,沦为了对方树立权威的棋子。
“可是大秦还有王家,只要王家不支持,赵高就是手中有再多的军队也没用!”冯劫据理力争,显然还不死心。
“蒙恬将军已经被定罪,长公子扶苏估计已经被杀害,还记得当日赵高宣读的诏书吗?长城军团由王离将军掌控,这种情况下你觉得王家还会不拥立皇帝陛下吗?哪怕只要王家保持中立,赵高就赢了。”冯去疾说完这句话整个人都仿佛苍老了许多。
“这……怎么会这样?”冯劫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惊愕。
冯去疾深吸了一口气,直言不讳地说道,“对于王家,对于军方来说,他们的忠诚从未真正属于过某个特定的皇帝。公子扶苏也好、当今的这位也罢,无论皇位最终落在谁的手中,他们都将是最终的胜者。”
“因为,任何一个皇帝都离不开军队的支持,那是皇帝陛下保障手中权力的基石。只要这些将军们不生出谋反之心,他们的地位便是最为稳固的,无人能撼动。”冯去疾的话语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直接刺破了冯劫心中的疑惑,让他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而真实的事实。
“父亲,这就是当初你为什么劝我不要接受御史大夫的原因吗?”直到此时,冯劫才恍然大悟,想起了当初先帝任命他为御史大夫,而自己的父亲表情复杂的原因。
“战争多的时候,将军反而是最危险的,既有战死沙场的危险,也有战败被追责的风险,而越是军功多则越危险,武安君的前车之鉴至今依然让人心惊。相反,和平时期,将军则是最安全的。”冯去疾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番话从一个帝国的右相口中说出,似乎有些不合身份,但从一个父亲的角度去理解,却是那么的自然与合理!
“如今,赵高和李斯合流,一位是帝国的丞相,一位是皇帝的老师,他们二人,一位掌控军队,一位则引领朝政,彼此配合的话,整个朝廷将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而那些昔日显赫的将门也被他们安抚了,而我又被陛下恩赐赋闲在家养病,你一人在朝堂独木难支,必将会成为他们攻击的靶子!”冯去疾的心中充满了担忧。他担忧冯劫的处境,担忧整个冯家的命运,更担忧着大秦帝国的未来。
他深知,朝堂上的纷争与混乱,必然会导致整个国家的动荡不安。当人人都在为了一己私利而争斗不休时,又有谁会真正关心这天下的苍生百姓呢?又有谁会关心整个天下的安危?
“所以,父亲,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冯劫着急地问道,此时的他心中才生出了危机感,毕竟性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面终究是没有安全感。
“联合李斯,制衡赵高。”简单八个字,就说明冯去疾这个大秦的右丞相不简单。
“啊这”冯劫以为自己听错了,十分诧异地看着冯去疾。
“父亲,你是不是真的病了?”冯劫“大逆不道”地问道,他几乎怀疑自己的听觉是否出了问题。
冯去疾胡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强行压下了对这个“逆子”动手的冲动。
冯去疾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劫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看到自己父亲骇人的目光,冯劫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那个啥,父亲,我是说你饿不饿,要不要我让人送点点心过来?”
“哼,”冯去疾冷哼了一下,随即目光又变得深邃起来,“李斯确实贪恋权力,然而我们不能否认,大秦之所以能够成为如今的大秦,李斯的贡献功不可没。许多重要的政策,都是出自他之手,他的智慧和才干,对于大秦的崛起有着不可忽视的推动作用。”
“至于他内心真正的想法,或许我无法完全洞悉。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李斯绝对不希望看到大秦的灭亡。而这也是我们接下来联合李斯、制衡赵高的底气所在。”冯去疾的语气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