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奕的脸上瞬间挂上了失落的神色,他别过脸去故作无所谓,听着两人接着说一些没有用的废话。他们聊得很是投机,赵佗干脆留他们在舵中休息,方便后日一同上山,李若兰也是毫不客气地接受了他的提议,而且一脸喜色似乎还很高兴。
杨奕回房后越发地觉得心里堵得慌,又无处发作,只好在床头左一遍右一遍地擦刀,擦了百八十遍,甚至都能清晰地照出人影。
门口忽然有轻声叩门的声音,想也知道是李若兰,杨奕隔着门没好气地问道:“干什么?”
“开门啊。”李若兰不满道:“你让我在外面跟你说话?”
杨奕起身,板着脸打开门闩,却见李若兰如常般推他进屋,心里更不悦了。
“你怎么了?谁给你委屈受了?”李若兰自顾自地坐下倒茶喝水,漫不经心地问他。
杨奕心里不满,便也直截了当地问:“你跟赵佗是怎么回事?”
“你没发现赵佗似乎对我有意思?”李若兰挑眉道。
原来她是知道的,所以才有那种反常的表现,这不禁让杨奕更灰心了:“所以你打算留下做他的舵主夫人?”
李若兰喝水的手停在半空,不满地在他胳膊上狠狠地拍了一下:“你乱说什么,我只是觉得他既对我有意,我表现得主动些,对咱们行事有益无害,你这呆子怎么满口胡说。”
“那你是骗人家。”
“我骗他什么了?我也没有说要与他怎样,求人帮忙不就是要殷勤些。”
杨奕辩不过她,虽然李若兰解释了自己的出发点,可想到他们彼此眼神热烈地交流的模样,他心里还是醋意大生。
“他倒确实留我在这里,想让我加入他们淮山门。”
杨奕听到这里,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而李若兰又继续道:“可惜淮山门三个字此生与我写不到一张纸上。”
杨奕心里一刻在天上,一刻又落入了地下,他不想再忍受这样的心情。他想着此番取药回来,待聂川的毒解了,他便要对李若兰表明心迹,再不要找各种借口留在她身边,也希望再有赵佗之流出现的时候,他有身份直接挡在李若兰的身前。
次日下午,赵佗独自来见了杨奕。
“杨少侠,我来找你是希望你劝劝李姑娘,明日上绝壁采药她不要去了。你可能不知道,上西山的道路险峻陡峭,稍有不慎便可能粉身碎骨,而且绝壁之上寒风凛冽,她这样瘦弱的女子很是危险,我们带你一人前去。”
虽然杨奕看赵佗不顺眼,但此刻赵佗所言正是他心中所想,便答应了。
“杨少侠这把刀不像是随手打的武器,可是家传的?”达成了共识后赵佗继续与他搭话道。
杨奕心中谨记李若兰进程前的交代,要藏拙,不可轻易向外人露底儿,便学着样子撒谎道:“确实,可也只传了这刀,功夫是一点儿也没传下来。”
赵佗没有怀疑他的话,许是因为杨奕闷闷的,人前不说话,看起来有些木讷,确实不像是有好功夫在身上的。他明显松了一口气,笑容也从开始的礼貌微笑转为得意的窃喜。
“听李姑娘说,你还有大仇未报,若是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可来找我,咱们相逢即有缘。”说完还拍了拍杨奕的肩。
杨奕腹诽李若兰交代自己什么都不要说,她却嘴巴一张把什么都告诉人家了,便不悦道:“这她也跟你说了?”
赵佗仿佛是察觉自己言多有失,颇有些尴尬的解释:“是我见李姑娘在制药方面颇有天赋,想留她在舵中,她却说答应了要帮你报仇去,不能久留。”解释完后,他下意识地观察杨奕的表情,杨奕脸色并不好看,他本就生的一副不太会笑的面孔,而今心内存着怨怼,看起来更不随和了。
赵佗离开后,杨奕在西山分舵的后院漫无目的地溜达,他们居住的院子后面是个别苑,门口只扫出了很窄的一条路,其余的地方都还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小路尽头是一扇扇紧闭的木门,门和墙垣都很高,看不到里面。
他沿着那条小路往里走,隐隐约约听到了院内有一男一女在说话,说的是异族语言,杨奕听不懂,但那女人的声音却一下子就被杨奕认出来了。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杨奕轻轻推了一下木门,门“吱呀”一声开了,眼前站着的正是数日前失踪的郁青梳。她站在一个中年的西域男子身边正与他说着杨奕听不懂的话,旁边还有正在熬药的年轻弟子。
郁青梳和杨奕见到对方的时候同时愣住了,杨奕尽量保持着表情的平静,可他心里清楚,一旦郁青梳脱口而出他的名字,他和李若兰的身份和目的将再无法掩藏。
好在郁青梳没有说话,开口的是那个中年男子,猜想应该是郁青梳的父亲郁延。
“你是谁?看样子似乎不是我们分舵的人。”中年男子开口便是不善的语气,杨奕偷看了一眼郁青梳,她并没有戳穿他的身份,而是皱着眉咬着嘴唇,一副很怕他说错话的样子,于是杨奕按照李若兰的说辞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