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杨奕在屋内帮周卓整理衣衫被褥。事毕后杨奕屋内踱步了片刻,发觉周卓一直盯着自己,几番欲言又止,便犹豫了片刻驻足等他开口。
“大哥有话要跟我说?”
“杨奕,我问你一言,你如实回答我”周卓犹豫了片刻,虽不知道该不该开口,但最后还是问了出来:“李若兰生在冀州,她与多年前被围剿的络湖水匪李凡,可有关系?”
听到李凡的名字,杨奕心中登时感到一丝愧疚,该不该说呢?欺瞒总是不好的,可是如果说了那周卓与李若兰便是仇家,即便周卓不发难,他们兄弟二人日后相对,也难免别扭。
“看你这表情,应该是了。”杨奕虽没说话,但表情却将事实暴露无遗。
“昔年听说李凡有个女儿,因年龄尚小免于一死,我见李若兰长相与李凡夫人极为相似,而且她也姓李,年龄又对得上,心想大概是了。”
事情挑明,杨奕反倒觉得轻松,紧攥着的拳头松开,他站直了身子而后十分郑重地躬身行礼:“周大哥,我与阿兰已经成亲了,你若要寻仇,我代她受,之前欺瞒你是我的错,小弟给你赔罪。”
“你起来。”周卓说了一遍,杨奕岿然不动,他有些恼了似的重复了一遍:“起来!倔得像头驴”
杨奕犹豫着,想开口再帮李若兰说情,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在他犹豫的片刻,周卓先开口了:“我问起此事并非要向你们发难,李凡虽作恶多端但业已伏法,我再恨亦没有向李姑娘寻仇的道理,况且她代我安葬阿妍,照料意宛,又悉心为我治伤,我内心感激不尽。”
听到周卓这样说,杨奕松了一口气,这才敢稍稍直起身子。周卓向来恩怨分明,方才他蓦然提起李若兰和李凡的关系时,杨奕确实紧张极了,一边是心爱的妻子,一边是帮助自己良多的兄长,真要对立起来,无异于要他的命。
还好周卓并未为难。
“可是杨奕,水匪杀人劫财恶在明处有官府除之,可桑元义的卑劣少有人知,要他伏诛只能靠你了。”
周卓绕回到这个话题上,杨奕又不知道怎么接了,只能暂时缄默不语。
“我也不是逼着你今日便要以身犯险去杀他,只是担心你因钱叔说的那些话被束了手脚。桑元义道貌岸然,害的人何止林园众人,这样的人不杀,他日不知还会害了多少无辜之人。杨奕,我们并非为了一己私仇,而是众盟掌于他手实在危险,旧日的林园,今日的小六和你我,来日还会有更多的人为此受难。”
周卓是想说他有今日并非为了杨奕,而是为了道义。他如今尽力地帮杨奕放下包袱,是希望他还能是从前那个一人一刀横扫千军的恣意侠士。
杨奕点头,眼神坚定地望着他,释然般的一笑:“我不会放过他,不只为了你我,更要为了所有被他欺凌杀害的人。”
“算上我,惩奸除恶之事我也义不容辞。”
李若兰不知何时回来的,怀中的意宛安静地睡着,她怕惊醒孩子碎步上前,站在杨奕身边对他笑笑,随后把意宛交到杨奕手里,俯身郑重地一拜。
“周大哥,我生父李凡所行恶事罄竹难书,我也不齿,但我毕竟承受了他的血脉和数年养育,理应代他代你谢罪。”
“李姑娘,陈年旧事本与你无关,我知晓你的为人,你真的不必为上一辈的恩怨而愧疚,是李凡的女儿也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