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李若兰确实在钻研医术,聂青萍脸上的烧伤不轻,想要去掉她的伤疤可以说是难如登天。
“别看了阿兰。”聂青萍道:“如今这样也无妨,你不必为我费心力。”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李若兰知道,聂青萍心里非常希望可以恢复容貌。她自小爱娇,很在意自己的脸,只不过是害怕怀抱希望后又失望罢了,就像当年治腿的时候一样。
“我自当尽力,至于结果便看天意。”李若兰回应她,自始至终眼睛都没有从医书上抬起来过。
聂青萍:“倘若天意成全,你也会将这药给郁青梳吗?”
“若有用,给她又何妨。”
聂青萍不理解,李若兰从不是以德报怨的个性,为什么会让杨奕对郁青梳说这样的话。
“你不是很讨厌她?”
说到这里,李若兰的眼睛终于从书本上抬起,她眼神狡黠地看了一眼聂青萍,旋即露出一抹冷笑:“自然是让她记得咱们的好。”
她嘴上这么说的,但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她让杨奕代自己向她示好,是为了增加她内心的愧疚。她日后思及聂家人,就会想到自己用卑劣的手段杀了视自己作亲生女儿的舅舅,害了无辜的表姐,而聂家姐弟没有向她寻仇,还好好地安顿了她。想到李若兰和杨奕,就能想到自己帮着父亲差点杀了他们,还搅乱了他们的婚礼,但他们也没有怪她,还好心的愿意帮她治伤。
郁青梳并非狼心狗肺之人,她良知尚存。也正因如此,他们此刻向她表现的每一分善意,都会成为日后回想起时,扎入她心头的针。
她理应带着愧疚活过余生。
“听紫阳说,你要走?”
李若兰被聂青萍的说话声拉回了现实,她恍神了片刻后点点头:“明日启程,我与杨奕要去一趟南诏。”
之前从青衣帮山寨拿出来的机关盒子他们一直没能打开。那个盒子出自南诏百里氏机关师之手,没有密令,又不能强拆,如今她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做出这盒子的机关师。
“我听温榆说,南诏境内这些年频频内乱,你们二人前去不会有危险吧。”听得出来聂青萍不愿他们离开的。
李若兰收起书来笑道:“舍不得我们走?”
聂青萍也笑,可她的笑容里却更多是无奈:“你在这里还能同我说说话,自然不愿意你离开。”
“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李若兰正色道。
聂青萍低头思索的片刻,几番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开口:“我我这段时间跟随温榆,了解了一些生意上的事,帮紫阳打理燕州商会的一些事是不成问题,只不过”
虽然能力上允许,可是她到底是介怀自己的容貌,还有那些“私奔”之类难听的流言。
“对了,有个东西要给你。”李若兰说话间拿过来一个包袱,展开,里面是那件金丝软甲。
聂青萍不认识,疑惑着看向她,问道:“这是什么?”
李若兰抖开软甲展示在她眼前:“是一件可抵刀剑的金丝软甲,旧日里世伯寻来要给你做生辰礼的,前些日子聂紫阳给了我,如今算我替他归还吧。”
聂青萍缓缓起身,手指轻抚上冰凉的软甲,她脸上带着些不可思议,嘴里喃喃道:“父亲给我的?”
她本是困在深闺的笼中之鸟,既有了重重院墙守护,哪里用得上软甲。聂川却为她精心打造了这样一件礼物。聂川曾多次说自己对不住聂青萍,李若兰原本不解,后来才明白:他是觉得自己拼杀江湖仇家不少的缘故,导致聂青萍十数年不能走出家门,这是他的过错。
“世伯之意,你明白吗?”
聂青萍深吸了一口气:“父亲知道我想出门去外面看看,他想成全我。”
不管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以后,聂青萍都远不似她表面看上去那样乖顺,她的心总是充满好奇的,并不甘于困在深深高墙之中。
李若兰点点头:“外面是腥风血雨也好,流言纷扰也好,你且不必去管,只按自己的心情去做的,世伯一定也希望你日后的人生,可以开心无拘。”
聂青萍含笑拭泪,她点点头,但却又将软甲收好推还给了李若兰:“父亲的心意我已明了,但这软甲我着实用不到,你此去南诏不知几多凶险,还是给你,我不能与你同去,就让它代我保护你吧。”
李若兰本想推拒,毕竟是这是聂川给聂青萍最后一件生辰礼物了,可聂青萍心意已决,硬是不允,只说是她转赠,定要李若兰穿上才肯让她走。
“我去做些点心给你们带着路上吃,此去南诏路途遥遥,也得让紫阳给你们选两匹好马。”聂青萍打起精神,说着话便要往门口去,李若兰撒娇似的拉住了她,道:“别去了,让他们去安排吧,明日我就走了你也不多同我说话。”
“待你回来,有的是时间说呢。”聂青萍宠溺一笑拉住她的手。
李若兰不情愿地撅起嘴:“到时候你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