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谢香主的支持,谢流筝做事更加方便。很快便将各项准备工作一一分派出去。
第二天一早正准备去银楼,到谢香玉房中请安时却发现三叔公的两个孙女,谢流惠和谢流芳来了。
谢流惠与谢流筝同年出生,只小不到三个月,谢流芳比二人小两岁,看到谢流筝进来,一齐站起身向她问好。
谢流筝含笑回礼,寒暄两句,请她二人坐下说话。
谢香玉便继续方才的话题,“三叔的病势如何?上次请的白大夫的药吃着可不管用?”
谢流惠摇摇头,小声说道:“并不见好,每天关在房间里,嚷着有人要害他。所以我娘让我二人来姑姑这里住几天。”
谢流芳也说,“母亲本该亲自送我二人前来,只是家里因为爷爷的病闹得鸡……母亲离不开,便让我二人自己过来了。还请姑姑开恩,留我们住几天。”
同族晚辈求上门来,谢香主自然不会拒绝。“屋子空在那里也是空着,你们姐妹只管住下便是。你表姐平时一个人在家也闷得很。”
吩咐下人打扫两间客房出来,添置些被子、床帐等物给二人住下。
二人面露欢喜,起身向谢香玉道谢,又主动和谢流筝套近乎。
谢流筝其实挺同情这两个姐妹的。三叔公不是一般的重男轻女,对自己两个亲生女儿都不怎么理会。二女儿被夫家磋磨得差点小产,回到娘家哭诉,三叔公不说帮着女儿向夫人要个说法,反而对着二女儿一通骂。
二女儿哭着回的娘家,又哭着回去夫家,自此除却年下派下人送一份年礼,再不与娘家走动。
三叔公对亲生女儿尚且如此冷漠,何况两个孙女?要不理念,见了面冷眉冷眼,要不就是训斥挑剔。儿媳想给两个孙女置办几件新衣,被三叔公知道都要斥骂几声,可见二人在家中过的有多憋屈了。
二人的小心翼翼挺让人心疼的,谢流筝主动与二人闲聊,化解她们的紧张情绪,二人感觉到谢流筝的善意,渐渐从容起来。
谢流筝有正事要办,用过早膳后小坐片刻便出门,到晚间天擦黑时才回。
谢流惠和谢流芳已经和谢香玉熟悉亲近起来,一边一个坐在她身边说笑,不知说了什么,谢香玉大笑起来。
抬头看到谢流筝,招手叫她过去,谢流芳起身让位置给谢流筝。
“流筝,你这两个妹妹有趣的很,和她们说说笑笑,日子都过的快些。”谢香玉擦擦笑出的眼泪,问起银楼的事。
说没两句,摆上晚膳来。
谢流惠和谢流芳帮着布置碗筷,帮谢香主添饭夹菜,十分乖巧殷勤。
谢流筝在谢香玉房里闲话片时,先回房洗漱。谢香玉心疼她在外奔波一天,定然十分辛苦,也没留她。
秋月帮谢流筝拆去头上发饰,没忍住小声嘀咕,“二位表小姐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在我们府上,哪里轮得到她们为夫人添饭。”
“不许瞎说。”谢流筝轻斥秋月一声,秋月低头不敢再言。
谢流筝知道她是为自己不平,停了一会儿淡淡道:“血脉亲情是谁都取代不了的,外人再亲也还是外人。”
“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傻话了,被人听到反而觉得我们小家子气,连两个客人都容不下。”
秋月意识到自己错误,蹲身认错。“是奴婢想错了,大小姐不要生气。”
“起来吧。”谢流筝当先走进净房,脱去衣物缓缓滑进热水里。
在银楼坐了一天本来觉得没什么,这会泡在温热的水里,才觉得全身酸痛。
秋月知道她不喜欢有人侍候沐浴,将她脱下的衣物收走,干净衣物放在架子上,便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谢流筝靠坐在浴桶里,不知觉睡着了。还做了个梦。
梦里她又回到前世那个大雪天,她拖着病体抱着谢香玉早已冰冷的尸首,用手臂一下一下捶着登闻鼓。
“咚……”
“咚咚……”
一声一声,连魂灵都要被鼓声震碎地,却没能换来老天垂怜。
谢流筝从梦中惊醒,发现水已经有些凉了,沉入水中洗去脸上的泪水,起身时脸上一片冷凝。
她不允许自己落入前世一般凄惨的境地。谁想害她,她都不会妥协。
冯家有什么了不起。
冯家家教森严,虽然出了位贵妃,却从无一人依仗贵妃在外招摇。
平时生活也十分节俭,不说布衣素食也差不多了。
谢流筝帮冯家算了一笔账,从老夫人到去年刚出生的小小姐,四世同堂近三十口人,外加十来个下人,一个月满打满算花不了五十两银子。
当然,这是指日常花费,并没有算上必要的社交应酬之类的。不过冯家人也很少与人来往,这笔费用也不算大。
冯家人唯一一项奢侈一些的开项是买书。
两位老爷和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