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流筝看着陆泽明微微一笑,取出几张银票示意家丁递给他。
陆泽明看到银票上的数字眼前一亮,这位大小姐出手比秦广进大方多了,随手便是一千两,自己的选择果然没错。
却听谢流筝缓缓说道:“母亲受那对奸夫淫妇欺骗,损失钱财事小,大好年华错付又如何追得回来?若是再因休弃奸夫受世人诟病,更是苦不堪言……”
陆泽明秒懂,一边将银票揣进贴身口袋,一边信誓旦旦保证,“奸夫淫妇人人得而诛之,大小姐但请放心,小的虽然没有替天行道的胆气,替夫人和大小姐仗义直言几句却是义不容辞。”
谢流筝笑笑,再次让家丁递给陆泽明几张银票,意味深长道,“世上之人若个个如陆先生一般热心,哪里还会有不平之事?只是热心有时会遭受误解和报复,先生拿上这些银子离开扬州吧,否则哪天被秦广进害了也未可知。”
陆泽明一时没明白谢流筝的意思,总不会是谢家银子太多花不完,见谁送谁吧?想问没来得及问已经被家丁半推半拖送出门外。
他算看出来了,谢流筝年纪小小,长的娇花软玉一般,心性之狠辣绝不输于谢香玉,绝不会无缘无故拿银子给他使。
不想明白谢流筝给他银子的用意,陆泽明心里不踏实。万一误会了谢流筝的意思,说不定哪天老家的官差就找上门来。
边琢磨着边一路走回他和秦婉的“家”,到门口便听到院里秦婉呼天喊地的哭嚎声。
“天爷耶!日子没法过了!”
“我可怜的绶儿伤还没好,没了谢家的银子到哪里去找上好的药材替他养身耶!”
“万一绶儿出点什么事,我也不活了耶!”
陆泽明被哭嚎声惊醒,顿时明白了谢流筝给他银子的用意。
秦广进心狠手辣,定然会用尽手段报复于他。又知道他的底细,极有可能到官府告他当年骗婚、谋害发妻之罪。
到时就算他跑到天边,也会被官府捉拿回来。如今他能依靠的只有谢家,只有谢流筝!
只要谢流筝愿意保他,就算秦广进告到天皇老子面前,谢家也有办法打点上下,给他留一条生路。
陆泽明想通这一点,壮了壮胆气,一脚踢开了院门。
将院中的秦广进和秦婉吓了一跳。
看清闯入之人是陆泽明,秦广进面色阴沉得可怕,双眼怨毒的瞪视着他,恨不得在他身上烧出几个窟窿来。
“你还有脸来见我?!”
“姓陆的,我待你不薄,你却坏我大事,我与你不共戴天!”说着,便要寻东西将陆泽明打出去。
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肯定不行,打陆泽明一顿还是没问题的。
却见陆泽明“嗤”的一声笑了起来,大摇大摆走到院中,一手插腰,一手指向门口方向。
“姓秦的,当年那些破事我都懒得说了,只说你明明有妻儿,却自称并无婚配入赘谢家,这是明晃晃的骗婚,我只是不忍谢夫人继续被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所骗,说出真相而已,我有什么错?”
浅墙薄院一点风吹草动邻里都能听得个大概,何况陆泽明有意没关院门,粗声大气说出这番话来,怕是隔着三条巷子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哪个朝代都不少吃瓜群众的存在,几乎是转眼之间,门外便挤满了看热闹的邻里,几个胆大的小子直接从院墙上探头往里看。
众目睽睽之下,秦广进自然不会承认与秦婉的奸情。“姓陆的不要血口喷人。我和婉儿之间是清白的。”
“婉儿?!”陆泽明挑眉意味深长的看着秦广进,拉长声音反问:“你叫我夫人的闺名,还给我说你们之间清白?你是觉得天下人都是傻子不成?”
秦广进一时失言顿时落了口实在陆泽明手里,脸色更加难看,干巴巴的辩解,“我是婉儿的表哥,至亲骨肉,偶尔叫一声小名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呵,表哥……”陆泽明冷笑一声,“自古同姓不通婚,你与秦婉都姓秦,是怎么论起来的表亲?”
涉及到亲缘伦理,吃瓜群众个个两眼放光。
秦广进越描越黑,索性不解释了,直接往外赶人。“我不与你这种小人多费口舌,滚出去,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陆泽明笑得前抑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你让我滚?你是不是忘了,这是我家?!房契上清清楚楚写着我的名字,你让我滚?!”
吃瓜群众从来不缺少参与意识,人群中传来几声憋笑的提醒。
“我记得半月前才吃过陆大郎与秦娘子的喜酒,怎么没过几天这家的男主人就成了这位秦官人?”
“从来没听说过表哥能当表妹的家,往外赶妹夫的。”
“我就说那女人镇日描眉画眼夭夭乔乔不像个本分的。”
“陆大郎刚成亲就戴帽子,好生可怜……”
议论声如同一个个响亮的巴掌打在秦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