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天气仍旧寒冷,能有什么桃花?赵清宁不过是随口求个赏赐,试探一下嘉宁帝罢了。如果对方是个生性凉薄的人,自己就是日日赖在他身边,也不过是徒惹烦厌罢了。
嘉宁帝闻言,皱了皱眉头,看起来似乎有些为难:“这个时节哪里有桃花呀,且宫中也甚少栽有桃树。”
赵清宁当然知道没有,但是她要的就是没有的东西。俗话说得好,会哭的小孩有糖吃。相比于乖巧的孩子,当然是难搞的小孩,更令人印象深刻咯~ 这话听起来粗糙,但含义却很深。
面对嘉宁帝的委婉拒绝,赵清宁小嘴一撇。但她也没有吵着闹着非要。毕竟太难搞的小孩,就惹人厌烦了。
“那好吧,儿臣也不是非要不可,只不过看不到桃花,儿臣心里会难过罢了。父皇不用担心,儿臣只是有一点点难过而已”
嘉宁帝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样不好哄的女儿。以往,若是自己赏赐了谁,对方肯定就要千恩万谢,从来没有一个如赵清宁这般,嘴上说着不是非要不可,其实明里暗里一直在说想要的。
嘉宁帝心想,这倒是有点像他那些大臣所说的任性了:儿女得不到什么就要抱怨。但在皇家,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那小九能不能告诉父皇,为什么想要桃花呢?”嘉宁帝问道。
“因为听人说,桃之夭夭,嗯……灼灼其华,儿臣喜欢~”(注1)
“哦?那小九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呀,他们说了好些话,儿臣听不懂。我只听明白了,桃花很漂亮。”
桃花花开繁盛,诚然是漂亮的,但它花期不长,且极易随风而落,逐水飘零。宫中鲜少种植这种伤春悲秋的花,多是牡丹、芍药这样姹紫嫣红又寓意不错的花。
嘉宁帝听了女儿这样的解释,也没有多想,只是笑着回答说:“好,既然我们小宁儿喜欢桃花,那父皇就给你找这天底下最漂亮的桃花。”
赵清宁原本还委屈巴巴的小脸上,顿时又灿烂了起来。嘉宁帝见此,更是直接朝站在一旁的首领太监命令道:“康禄,听见没有,去给我们九公主把这二月也能盛开的桃花找来。”
康禄笑盈盈地回答道:“是,奴才回头就吩咐花房,让他们去给九公主寻来。”
二月初哪里会有桃花盛开,恐怕是花骨朵都找不见一个,不过是哄小孩儿罢了。
小孩子年纪小,忘性大,过几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哪里还会记得要什么桃花。等到桃花盛开的时节,再从外面移植几棵过来供她赏玩就是了。
嘉宁帝又陪着赵清宁说了好一会儿话,被她逗得眉开眼笑,整个储秀宫都处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这欢快的气氛一直持续到赵清宁眼皮打架,嘉宁帝才挥手让她去休息,自己则歇在纯妃寝殿。翌日一早,直接从储秀宫去上朝。
嘉宁帝离开,纯妃也是不能继续回去睡觉的。宫规森严,宫妃需每日给皇后请安。但是那又不关赵清宁的事,她是公主啊。不仅不需要晨昏定省,甚至不用像皇子那般,每日早起去尚书房报到。
赵清宁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后,在一堆宫女嬷嬷的伺候下,梳洗穿衣,好不惬意。
在这宫里,公主也是分三六九等的。纯妃位分不算太高,又恩宠平平,但好在有一儿一女傍身,加上赵清宁在公主里又属于还算是受宠的类型,所以咱们九公主的日子也算不错。
嘉宁帝在储秀宫被自己逗得龙颜大悦,且昨日又留宿储秀宫。宫里的消息传播速度惊人,这事一经传出,想必短时间内,自己在宫中的地位又会上涨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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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封号的公主膳食标准是:九个热盘,三个冷盘,外加一盅汤,由御膳房统一制作,之后派宫人送到对应的宫殿。而赵清宁今日,除份例外,还多了两条鱼和几样时新蔬菜。
赵清宁用膳时,伺候的宫人有四个,一个布菜,一个负责撤,一个递筷擦嘴,剩余一个立在一旁听候吩咐。此等生活,让赵清宁不由得再次感叹:“躺平的日子原来这么爽~~”之后,便心安理得的享受起来。
桌上的菜式都尝了个遍,赵清宁的评价是:没什么味道,淡的要命,几乎就剩下食材本身的味道。对此,赵清宁表示也能够理解,毕竟是古代嘛,没有啥调味品,盐也比较珍贵,很正常。
饭后,赵清宁抬手抿了一口茶,因水温过高,甫一入口便吐了出来。一旁的嬷嬷见状,当即怒斥:“这茶是谁泡的,烫伤了公主,你们谁担待得起?”
话音刚落,立在一旁的小宫女便朝赵清宁跪了下来,颤抖着身子,伏在地上,道:“九公主饶命,奴婢知罪,还望公主开恩。”
赵清宁低头一看,才发现是生病时照顾自己的宫女珍珠。看她年岁不大,约莫十三四岁,这样的年纪,如果生在现代,还在上中学呢。赵清宁身边一直有纯妃派来的得力嬷嬷侍奉,珍珠这样的小宫女也只能做做杂活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