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不假思索的拉住来恩特的胳膊,眼眶微扩,眼泪静止:“她只是一个下人,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你没必要针对她!”
来恩特哼哼的笑了笑:“我没有针对她,我只是在单纯的针对你。”
沈烟心头微怔,随即反应过来,他是要用薇斯亚的性命,来威胁她而已。
差点都忘记了,来恩特卑鄙无耻的性格。
来恩特懒懒散散的接着道:“不想我开枪,你就配合一点,自己把衣服脱了。”
薇斯亚噗通一声,身体瘫软的跪倒在地,不住的摇摇头:“我不该过来的,我不该来拖你的后腿的,我你让他开枪打死我吧。”
沈烟下颚线绷得很紧,眼帘却缓缓垂了下来,苍白的唇机械的吐出两个字:“我脱,放她走。”
薇斯亚大哭的大叫:“不行,公主你不能脱,你让他杀了我吧,我自己去死。”
她哪里值得公主为她脱,那不止脱的是衣服,还有尊严、身为公主的高贵
思及此,薇斯亚忽然生出一股气来,爬起来就朝着门口,一头撞去。
妄图自行寻死,就不会让公主被威胁。
可来恩特那几十位手下,也不会干看着,动手将她抓起来,反手拧住她的后颈,让她不得再动弹。
“老实待着,别乱动。”
而沈烟根本没有看她,仿佛心死之人般,不会再有任何情绪波动。
只是脱下衣带的那只手指,指节泛白的可怕。
无所谓了
夜色愈发的浓稠,冷风亦愈发的肆意。
海域边的海风,却相对柔和些,海浪味渐近渐远的,犹如一曲轻缓的安眠曲。
顾北笙靠着傅西洲的宽肩,抿着唇,有些紧张:“大师兄下去接人,接好久了。”
傅西洲漫不经心的看了眼腕表:“嗯,挺久的,足足有60秒了。”
“你嘲笑我!”顾北笙坐直身,狐狸眼满含着嗔怒。
傅西洲涔薄的唇微微勾起,漆眸里,尽是无尽宠溺的笑意。
他正欲说些什么,忽然,敏锐的感知到门外有人进来,漆眸瞬抬。
看到祁风扶着一位老者,正推门而入。
顾北笙先察觉到他的眼神变化,随即,跟着回过头。
一眼便看到精神矍铄的秦爷爷,腰挺肩直,立在正值青年的祁风身旁,丝毫没有半分逊色的气场,反而透着一股能包罗万象的气魄。
半梳起的银发,丝丝贴服,眼角的纹路,无一不是救助沧桑的功德。
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他很厉害的既视感,凡人所难以能触碰的人物。
大抵,所谓的相由心生,再贴切不过了。
顾北笙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不知怎么得,双腿莫名发软。
还是身边的傅西洲大手托住她,才让她立好。
她有些恍惚,仿佛身处云端,面前的人自镀一层佛光,犹如神仙般闯入她的梦里,太不真实了。
祁风鲜少见她呆呆的模样,好似瞬间回到小时候般。
每每师父在他们面前演示很厉害的医术时,最小的笙笙,还要坐在最前排。
经常会看傻了,就会出现这种丢了魂的样子。
祁风没忍住低笑了声,揉揉鼻子。
身边的秦爷爷,转眸就是一记眼刀:“又取笑笙笙,我怎么教你们来着?”
祁风收住笑,如背家训般:“笙笙永远是第一位,不可以取笑她。”
看着人前冷血利落的大师兄,乖乖认罚的样子,一如当初小时候在学医的场景,一幕幕在师父膝前,跟师兄们打闹的画面,无比清晰的映在眼前。
她才敢伸出脚,踩在结实的地面上。
这是真的,这不是梦。
走过来的人是大师兄跟师父!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一圈,拔腿朝着秦爷爷跑去,不由分说的钻到他的怀里。
“爷爷,这些日子你都跑哪去了,我跟淮川找你找得好苦,都快要把整个滨城翻了过来。”
一句话才落,心脏像是破了个口子,多年的思念与担忧,化成泪水滚滚而来。
对于她来说,人生中第一次来自长辈的温暖与宠爱,就是这位秦爷爷了。
最亲的爷爷,没有之一。
“事发突然,被卷入霍魏的阴谋里,被迫跟着祁风来到了缅越。”秦爷爷只是简单的解释着,并不想谈及当时的事。
微垂的眼眸里,尽是对笙笙的宠爱,甚至有一丝丝欣慰。
虽然没能在他身边长大,却还是如此优秀,另他自豪。
“笙儿,你呢,这些年医术可有长进,淮川有好好照顾你吗?”
顾北笙埋在他怀里,尽管现在比小时候高出很多,不得不低着腰。
可她还是觉得,爷爷的怀抱永远是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