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洲看着她的容颜,半晌,十分认真的说:“谢谢你,傅太太。”
他的声音很轻,表达的情感却又十分的厚重。
顾北笙:“”
傅太太
他曾经不是没这样叫过她。
但每一次都是在捍卫自己的尊严,或是提醒她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但是,这一次,与前几次都不同。
也是第一次很用心的对她说谢谢,不是客气,而是由衷感谢。
她能感觉到,他是认真的。
认认真真将她当成他的妻子,他的傅太太。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应。
耳边传来傅西洲低低的轻笑,醇厚沙哑,有些散漫,却撩人的紧。
她再次看向他,他已经转身离开了。
时青见此,不由得感叹。
傅爷也太会了。
他一个大男人都被这样的傅爷撩到了。
天?
他心里指不定是有什么毛病。
摇摇头,赶紧跟上去。
顿时,屋内只剩下顾北笙和睡着的小诗。
她的脸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的红了,连耳尖都是绯红的。
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
擦!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傅西洲这么撩人?
跟个妖精似的,撩拨心弦,很在行啊。
傅太太这个称呼,好像也还不错。
小诗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和宋楚曼还生活在南城的贫民窟,每天过着为生活奔波劳碌的日子,却也很幸福。
宋楚曼的性格大变,不再像以前那样阴晴不定。
会抱着她,给她讲故事。
会照顾她。
会像其他小朋友的母亲一样,亲吻她的额头。
会对她表达自己的情感。
她沉浸在这样简单平凡的幸福之中。
直到,亲眼看到宋楚曼坠楼的一瞬间。
她害怕,伸手想去抓,却抓空了。
宋楚曼露出了最温柔的笑容,下一刻,又变得狰狞。
鲜血在眼前蔓延开来。
宋楚曼死了。
她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
顾北笙正在为她擦额头的汗,轻声安抚:“小诗,别怕,别怕,笙笙阿姨在这里。”
小诗泪眼汪汪的扑进了顾北笙的怀里。
“笙笙阿姨,我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我梦见妈咪跳楼死了妈咪”
说到后面,记忆像海水涨潮一般,猛地扑向她。
宋楚曼抱着她来到窗台上的画面逐渐清醒,还有她坠落在地的瞬间。
她嘴唇颤抖着,没再说下去。
那不是梦
那是真的。
她再一次重复失去一切的痛苦。
顾北笙心疼的抱紧了她,轻轻揉她的脑袋:“小诗,那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不要再想了,你还有爹地,还有小洲哥哥,还有我或许之后还能找到你的妈咪。”
小诗:“妈咪”
她茫然的语气带着几分期待。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潜意识将影子当成了她的亲生母亲。
渐渐的,影子的面容清晰了起来,是宋楚曼那张脸。
她哭了起来:“不要了小诗不要妈咪了。”
顾北笙叹气,心疼不已,小诗这是典型的创伤型应激障碍症。
说通俗点,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她恐惧面对母亲这个角色。
曾经宋楚曼对她不好,她会下意识的选择原谅,因为那是她的母亲。
但现在揭穿了宋楚曼,那些不好都会在小诗的心里放大,让她害怕、恐惧、不安。
再提起母亲这个角色,会自动带入宋楚曼对她做的那些事。
她不敢再一次经历。
顾北笙知道这种创伤需要时间来治愈,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紧紧抱着她,轻声说:“小诗,不要想太多,真正爱你的人,是不会让你受伤的。”
小诗摇头,哭着说:“不会的,不会再有其他人对小诗好了。”
“小诗”
想说让她勇敢面对的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未经她人苦,又怎能感同身受,理解她的痛苦和害怕呢?
只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的安抚。
小诗在她的温柔安抚下,情绪渐渐得到了缓解,不再像刚才那么激动,却还是没停止哭。
好一会儿,她才嘟囔着:“笙笙阿姨明明她对我那么的不好,我却还是会想她,会难过,她是我叫了几年的妈咪小诗这样,是不是特别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