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这罗八川在与他演戏?不想与朝廷合作,又想贪掉他带来的弩炮?
是了,这码头是他的地盘,手底下的人必定水性好,用毒迷晕暗卫在先,找人上船偷走弩炮在后,最后还抹掉了一切痕迹,伪装成东西不翼而飞。
恰好昨夜场景又那般混乱,他与所有暗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闹事之人身上,罗八川完全有时机悄悄将弩炮运走。
还有,还有那株醉龙草,用来与文家交换车弩的药材也没了。计划好的所有事情都被毁,事态发展已经超出他的预料。
思及此,杜晓明顷刻间红了眼,蹭得站起身,拔剑相向,“罗帮主,这里——可是你漕运行的地盘,你将责任推给疯人萧跟几个小孩,你觉得我会信你?
除了你漕运行,杜某实在想不出,有谁能悄无声息地盗走货舱之物。
枉我诚心想与你合作,更是许下送你弩炮,助你称霸白云城的承诺。”
他一动剑,船舱里两方人马立刻剑拔弩张起来,拔剑的拔剑,拔刀的拔刀,气氛霎时绷紧。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罗八川反应慢半拍,后背苗刀一出,厉喝,“你他娘的放屁,老子根本不知道你船舱里有弩炮,如何会做这般精密部署?”
两人对视目光如炬,彼此都在压抑内心怒火。
杜晓明唇瓣紧抿,看他模样,似不像作假。
但——谁又知道他罗八川是不是早就得到了消息,故意跟他演了这出戏?
可此时若闹翻,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他还得想办法挽回局势才行。
缓了缓情绪,杜晓明收了剑重又坐回,“罗帮主,船是停在你的码头。东西就这样凭空消失,你漕运行怎么也得给我一个说法吧?”
晋王此次下了血本拿出弩炮,一是为了黎家手里那张不确定的残图,二是为了能吃下赤水这块地。
可现在,一件事都没办成,连弩炮都丢了,回去等待他的无非一个结局,那就是死。
如此,怎能让他不心焦?能活,谁会想死?
“说法?杜大人想要什么说法?我漕运行赔你二十方?”罗八川冷眼扫向他,手里长刀轻微颤抖。
草他娘的,来了白云城,你充其量不过一外来者,竟也敢耍横耍到漕运行的地盘上来?
当他罗八川是什么笑话?还是人人都能来讹上一笔的软柿子?
讹?罗八川突然反应过来。
是了,说白了他连弩炮的影子都没见,一切都是这杜晓明说什么就是什么!
什么中毒,什么弩炮,许是他娘的都在演戏呢?
想在老子这里空手套白狼?让老子去帮他打月儿村收拾黎家?
呸!!妈拉个巴子,想得倒美。
气氛一瞬陷入静谧,主子不说话,四周的帮众暗卫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恰在此时,船舱外传来焦急呐喊声,“帮主,帮主,不好了不好了”
娘的,又是疯人萧个老杂碎来闹事了?
罗八川下意识想着,步子飞快靠近客舱门。
“帮主,文,文家给了月儿村二十方车弩,此刻运送队伍已经出了北城门。正——正朝着咱们总舵而来”,禀报的人单膝跪在舱门口,越说声音越小。
罗八川突觉牙特别疼,疼得他五官都歪了。好在还有一丝理智尚存,他厉喝,“去通知码头上所有的货船,全部驶离码头,远离弓箭射程范围。另,通知帮里弓箭手到山脚戒备!!”
杜晓明匆匆行至门口,五官扭得比罗八川还夸张,刚还想不明白的事,此刻全想通了。
二十方车弩!!
那他娘的,不正好是文家与他们交易的车弩数量吗?如此说来,船舱里的药材还真是疯人萧偷的,那十方弩炮?也是他?
是有人接应?还是说——杜晓明狭长眸子眯成缝,黎家在京都被流放时,屋内的锅碗瓢盆全都不翼而飞,就如同——杜晓明霎时撑大眼睛,就如同这突然消失的十方弩炮。
第一次或许能称之为巧合,那第二次呢?还能是巧合吗?
所以黎家,不,应该是黎家的小娃,她身上有天大的秘密。
弩炮与车弩已经是不可能再找回,如此回去,小命不保不说,还可能会连累到自己家人。他是如此,跟来的这几十个暗卫亦是如此。
就是不知,能否拿着黎家小娃的秘密去换一个活命的机会?可如今这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想而已——若能证实那小娃的不同之处,以王爷喜欢招揽能人异士这一点,也许真能成。
抓住了一线生机,杜晓明立马吩咐人,“将客船驶离码头,快”,眼下最重要的,是避开这场车弩危机。
“大人,眼下漕运行的处境,咱们——”
望着离客船越来越远的码头,杜晓明皱眉。
疯人萧找漕运行干架,关他杜晓明何事?没了弩炮,与漕运行交易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