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女子的月事一般,魏驰的寒症又犯了。
刺骨的寒冷折磨得他意识不清,蜷缩在床榻上,困在可怖的梦魇之中。
他独自一人,迎着风雪,赤足走在不见人迹的极寒之地。
放眼望去,周遭不是冰山就是雪地,根本没有一处可以让他躲避风雪。
这样的场景,魏驰再熟悉不过,甚至已经厌烦到疯癫。
寒风猎猎,吹在肌肤上,如刀割一般疼。
他倔强地在雪地里前行,没有方向,也没有终点,就这样干挨着。
不知为何,场景突然变换。
骨头缝里渗出的寒气一点点被身外的暖意中和,魏驰好像被人从极寒地狱里捞回。
刚刚还是冰雪寒天的幻境,眼下却是最近时常出现的缱绻梦境。
热气缭绕的浴池里,柒娘就窝在他的怀中。
两人衣衫被水浸透,湿哒哒地贴在身上。
柒娘仰着头,眸眼带笑地瞧着他,一声接一声地唤他“殿下”,并探头来吻他。
在他意乱情迷间,柒娘抱着他一起沉陷到水面之下,在水中与他继续气息纠缠,吻得昏天暗地。
池水温温暖暖,怀里的人儿柔柔软软。
魏驰在暖意中醒来,可一睁眼却又见到了梦里的那张脸。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熟睡中的柒娘,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是不是仍在做梦,直到她也警觉地睁眼醒来。
从来没有任何女子能爬上他的床,就连蔺芙都没有与他同床共枕过,柒娘是第一个。
目光交错,旖旎春梦的余韵在彻底消退前再次卷土重来。
魏驰看着柒娘微微咬唇,露出一脸羞涩的娇态。
对于她擅作主张的“爬床”,他不仅毫不厌恶,甚至有些贪恋柒娘的怀抱和身上好闻的清香。
以至于,在柒娘试图抽回搂在他腰身和脖颈上的手臂时,魏驰本能地揽紧她的腰,将她圈得一紧再紧,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温暖和气息。
他只是还有些冷,仅此而已。
主人借女婢身子暖暖,亦是天经地义。
但,这个女人是怎么敢爬他的床的?
天知道刚刚在梦里他对她都做了些什么?
腹部热意汹涌,欲望在那里鼓蹿。
魏驰有一瞬真想把怀里的人揉碎,把梦里的禽兽行径都用在她的身上。
可是
怀里的柒娘却比梦里的她老实安分得多。
魏驰忽然想不通。
她分明是来诱惑杀他的,为何放着这么好的机会在眼前,却没有对他下手?
是她欲擒故纵,还是她的主人暂时还不想让他死?
魏驰试探性地开口道:“你错失了一次好机会。”
柒娘却一脸委屈,眼神懵懂而茫然地看着他,抿了抿唇,糯声回道:“奴婢不懂,还请殿下明示。”
魏驰冷笑了一声。
他怎么就不信她什么都不懂呢?
无非是温水煮青蛙,想要在获得他的信任后,再狠狠地从他背后捅刀子罢了。
毕竟,魏驰从柒娘的眼中读出过欲望和焦灼。
一个有欲望和野心的人,一个急着要去做什么的人,怎么会舍得死。
既然舍不得死,行事自然要稳妥,于稳中求胜,又岂会冒冒失失地送上小命。
魏驰心中暗叹且感到新奇和兴奋。
这次,他终于遇到了一个有点脑子的对手,派了一个有脑子又有耐心的细作了。
他倒要看看柒娘能装到何时。
接下来的两三日,柒娘总是给他暖床、暖身子。
每每意识回笼,魏驰从冷寒的痛楚中醒来时,他都会偷偷地端详柒娘。
她熟睡时的样子,与蔺芙又会相似一分。
但,许是奴婢出身,每日风吹雨晒地在外面做粗活,皮肤的质感倒是不如都城贵女们那般剔透娇嫩。
而柒娘的鼻尖还有一颗黑痣,青黑色的一点点,倒是给她平添了几分娇俏和精致,只是在魏驰看来,倒有点像是刺青刺上去的。
就这么瞧着瞧着,魏驰忽然产生了一个离谱的想法。
既然别人可以当柒娘的主人,那为何他魏驰就不可以呢?
只要她肯乖顺做他的人,便可饶她一命。
魏驰派人暗中去查柒娘的身世和来历,想查出她背后的主人。
然,对方的手脚处理得很干净,并未发现柒娘的身世有任何可疑之处,倒是听说她有个极亲近的表亲叫于世,现在万花楼里做事。
两人亲近到一起有说有笑逛街,听玄掣说,还互相投喂肉脯。
魏驰听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柒娘天天在他眼前扮柔弱、演羞涩,用温吞的路子勾引魅惑他,却从未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