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柱家的家门大开着,还没进门,就能听见一阵动静框框响。
钟佩珍在门外踌躇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走进陈家。
她的动作很轻,院子里的男人正在专注着手上的事情,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
陈二柱的父亲陈兵正在院子里磨着刀,手里的菜刀被他磨得锋利无比,正闪着寒光。
想起系统和闺女所说,陈兵把自己的老婆给杀了,钟佩珍不禁一阵头皮发麻,心也在微微发颤。
而她要找的陈二狗,此刻正坐在不远处的地上,手上还抓着两只知了在玩耍,时不时对着陈兵傻笑。
笑完以后,又开始对着手里的知了笑。
这一幕要多违和有多违和。
三十岁的外表,却在做着几岁孩子做的事。
陈兵似乎还是没有察觉到院门口站着的钟佩珍,忽然沉下脸,向正在一个劲儿地傻笑的陈二柱走去。
陈二柱看见陈兵一脸善地朝自己走来,抬起头来对他嘿嘿一笑,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爸”。
一边喊,口水一边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若不是知道陈二柱的傻是装的,钟佩珍绝对一点也看不出来。
足以见得陈二柱装傻已经装得炉火纯青了,不仅能骗过外人,就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瞒过去。
但更让钟佩珍敬佩的是,他居然装傻一装就是十几年。
陈兵皱紧眉头,低头看着正朝自己嘿嘿傻笑的傻儿子,手里的菜刀紧了紧。
钟佩珍眼尖地瞥见了他手里的小动作,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这个陈兵到底想干啥?
下一刻,只见陈兵缓缓举起手里的菜刀,对准了陈二柱。
而此时的陈二柱似乎还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事,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更没有一丝恐惧的眼神,只是傻乎乎地抬着头冲陈兵笑。
陈兵又皱了皱眉头,举着菜刀的手在微微地发着抖。
却始终没有下得去手。
末了,长长的叹了口气,陈兵放下菜刀,并丢到了一旁。
“哎!傻儿子,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陈二柱还是一幅什么也不懂,天真的表情。
陈兵在陈二柱的跟前蹲了下了,忽然像是变了个人一般,满是慈爱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哎!儿子啊,你爹我要不在了,你一个人在世上可怎么办啊?”
“你爹我也没几个年头能活了。最近我的身体明显越来越差,这些年来,都是我在照顾你,想到在我死了以后没有人管你的死活,你自己也没有自理的能力,我、我这个当爹的心里就难受。”
“有时候想想,与其让你一个人在这世上受苦,不如一了百了,让你跟着你爹我一块走了得了。”
陈二柱眨了眨眼,依旧还是一幅天真无邪的样子。
见状,陈兵又是接连摇头叹气,一脸失望。
他知道自己这个傻儿子听不懂。
“哎!爹知道你听不懂,爹不该说这些的。”陈兵又揉了揉儿子的脑袋,露出慈爱的笑容:“玩儿去吧,爹不该跟你说这些的。”
这句话陈二柱似乎听懂了,傻笑着点了点头,便爬到角落里和知了玩了。
陈兵站起来,望着陈二柱的背影,脸上的慈爱瞬间消失,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正欲捡起地上的菜刀时,赫然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钟佩珍。
陈兵一脸诧异的看向钟佩珍,面露疑惑:“你是你来找谁?”
钟佩珍干笑了一声,赶忙解释道:“哦,我是许家许建平的媳妇,特意来感谢你们家二柱的。”
说着,她拿出从供销社买来的大白兔奶糖和曲奇饼,“前几天在路上我东西掉了,是二柱帮我捡回来的,今天特意买了些东西来登门道谢。”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黑影忽然飞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走了她手里的零食。
陈兵皱了皱眉,轻声呵斥:“二柱!没礼貌!快把东西给人家还回来!”
陈二柱“略略略”地朝他们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陈兵伸手作势要打他。
“没事,陈叔。”钟佩珍急忙拦住陈兵,“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拿来送给二柱的,就别跟他计较了。”
钟佩珍都这么说了,陈兵便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好妥协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他迟疑地开口问道:“你你刚刚是不是都看见,都听见了?”
钟佩珍亦迟疑了一会儿,点点头,大方地承认道:“是的陈叔,我刚刚都看见了。”
陈兵顿时面露难色,下意识想开口为自己辩解。
立即被钟佩珍打断:“不过陈叔你放心好了,我没有误会也没有多想。我知道你只是担心二柱一个人在世上没人照顾他,所以一时间可能有些冲动了。”
像是怕陈兵不相信似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