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转头看孟聿，孟聿的眼神停留在江季乔的脸上，察觉到他的视线才投来冷冷的一瞥，差点把孟谦吓得跪下去。
“不、我没有……”孟谦徒劳挣扎。
江季乔笑了下：“你不信是吧。”
她左右张望一下，朝着一旁的自动麻将桌指了一下：“那个骰子可以借我下吗？”
原本就关注着这边的动静的人群当中，立刻有人出来，将两张桌子上的四颗骰子拿了过来，顺便还拿了个不透明的杯子当作骰盅。
江季乔接过道谢：“我说了，你从现在开始，赌运只会越来越差，再也没有翻盘的可能。这个骰子和杯子都是你家的，我做不了手脚。再难的我也不会，我们就赌大小，超过11个点为大，小于10个点为小，我坐庄，摇出豹子的话庄赢。下注吧。”
这么简单的赌局，孟谦都不爱玩，但这会儿江季乔都这样说了，他心里便生出逆反来，颇有些不信邪，于是随手抓了一把松子：“好，这个当筹码，一颗一万，你的筹码呢？”
江季乔看见松子，思绪又忍不住有点漂移，还没来得及回答，孟聿便探身，也抓了一把，放在了她的手边。
孟聿在与她错身时低声道：“知道的也不少了。”
江季乔无辜眨眼。
“那开始吧，”孟谦道，“押小！”
江季乔也不多话，细白的手腕翻转摇动，骰子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数十秒后落在桌子上，打开：“16点，大。”
其他孟家人已经忍不住靠拢了过来，其中不少人是揣着惟恐天下不乱的心思，就等着孟聿和孟谦闹起来。尤其是继室的孩子们。
孟谦吞了口口水：“再来，押小！”
江季乔摇动骰子：“12点，大。”
“再来，押大！”
“7点，小。”
“大！”
“小。”
……
如此连续十几局，竟然没有一局让孟谦押中。孟谦已经双眼泛红，神情狰狞，脖颈上的血管都隐隐暴起：“再来！”
江季乔悠悠道：“我手摇酸了，孟聿，你来吧。”
听到“孟聿”这两个字，孟谦陡然一惊，疯狂的神色这才消退下去，神情有些惊慌，但看到孟聿竟然面不改色地接过了骰子，又悄悄松了口气。
其他人则是对于江季乔直呼其名反应各异，互相之间对视一眼，表情都十分复杂。
“来吧。”孟聿道。
孟谦小心睨了一眼孟聿的脸色，见他好像确实是让自己下注，便小声道：“押小。”
孟聿干脆地摇动骰盅，然后落下翻开，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大。”
又连续几局之后，孟谦的脸色越来越白，手边的松子也越来越少。
“等下，”江季乔突然说，“这局该你赢了哦。”
孟谦惊疑不定地看着她：“真的？”
江季乔点点头。孟谦不信这个邪，他心里原本想要押的是大，此时江季乔这样说，他就改了主意。
“那……我押小。”
孟聿：“6点，小。”
孟谦死死盯着桌子上面的几个骰子，呼吸粗重，额上全是细密的汗。少顷，他猛然抬头：“你……你真的能预知我的输赢吗？”
江季乔笑盈盈的伸出手掌，示意他自己看桌上的骰子。
“不是你在出老千？”
江季乔：“你不信我，也不信孟聿？那你随便找谁来摇，哪怕你自己摇，结果都是一样的。”
“你怎么做到的！”孟谦狂热道，身体猛地朝江季乔的方向扑过去，被孟聿伸手挡下，将江季乔往自己身后带了一下。
“这是秘密。”江季乔乖乖坐在孟聿身边，“但我可以告诉你，再赌下去，你只有剁手剁脚，被人乱刀砍死这一个结局。”
孟谦失魂落魄地看着面前的残局。
江季乔将松子扒拉过来，一边数一边好心劝道：“别赌啦，好好找个班上吧……二十四万，支付宝微信还是转账？”
孟谦：“……转账。”
江季乔拉拉孟聿的袖子：“把我的卡号发给他。”
孟聿神情微妙。
他这个记吃不记打的堂弟，向来只有自己拿着钱给他收拾烂摊子的份，今天居然见到回头钱了。
对于刚从国外赢了钱回来的孟谦来说，24万是一笔小钱，他麻木的拿出手机来转账，脑海里混沌一片，还在想着刚才一局局的骰子。
他不死心地说：“运气有好有坏，就算再坏一段时间，总会再好起来的吧？”
江季乔笑笑：“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你确定你还能活到运气好起来的那一天吗？你的命轮灾星闪动，在西南方向，四面环水。再赌下去，你大概就要命丧在那里了吧？”
孟谦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