忖至此,不耐开口:“行了,快些带路,莫要走脱了那少年”
那弟子听得,忙再言谢,随即领路在先,凭着记忆,领着水无目,向城中行去
而此时的青衫少年,也已赶至此前脚行中人送自己而出的巷口,可还未曾近前,远远便已瞧得巷口之前,有数名壮硕汉子,守在巷口,目中戒备
之色,不必近前,远远便能察觉,就连街面之上赶路回家的行人,瞧见这些壮硕汉子不善眼神,也不敢多望半眼,只是低头快步而过,以免引来无端灾祸
少年闪身避入街角一处,探头再望,心中暗暗称奇:“奇怪此前就算戒备,也只在巷中,在朱诚小院之外,为何这些脚行众人,却是这般如临大敌,守在巷外难不成真是此前折返孙府之时,遇到的那两人有关?”
想到那两人,少年心中不祥之感愈发升腾,当即定下心思,要再探脚行不过眼下不比此前,起码有人引路,虽然自己还依稀记得巷子中小院所在,但要如何闯过这脚行汉子把守的巷口,却成了摆在眼前的难题。
天色虽已完全暗下,但那巷口之前,却是开阔,无处藏身,哪怕借高处施展轻功,恐怕也会被戒备在外的脚行汉子看见
正当少年一筹莫展之际,却隐约瞧见脚行巷中,面色凝重行出几人,尽管天色已暗,但匿身街角对面的少年一眼就认出了行出脚行巷口的领头之人,正是此前伤了孙府管家,而后在自己胁迫之下带自己入脚行见朱诚的汉子。
瞥见他凝重神色从巷中而出,少年思忖片刻,心中有了法子,待得长街上穿行的身影再度掠过少年匿身偏僻之地后,那隐匿之所已再不见青衫身影
“他娘的,什么贵客,竟瞧不起我等
脚行”即便已行出了脚行巷口,身旁众人还在不住劝阻,这小行头依旧骂骂咧咧,似是十分不满。
“曹大哥莫要动气,这些江湖中人不都是这嘴脸吗,仗着会些武艺,便瞧不起咱这些粗人”身旁几人,俱是知晓这位‘曹大哥’的火爆性子,担心他一气之下,会立时折返,与那城外来的贵客起了拳脚冲突。
如是寻常富商,这些脚行汉子自是不惧,但今日来的这两位贵客,却不是寻常之辈,故而这群脚行汉子不住开口劝阻,欲安抚住这曹小行头之怒火。
“呸!若不是看在他们会为咱脚行中这些娃娃寻些好去处,我会忍下他们这口鸟气?行了!别拉着我我知道轻重缓急”曹大哥满面怒容,脸涨得通红,但从他双目便能瞧出,他依旧保持着一丝清醒。
众人见状,也终是放下心来,但也被曹大哥所言影响,亦有人开口抱怨道:“其实这事儿,也不怪曹大哥,那两客人说话,也确实不客气,换了是我,也不会给他们好脸色来”
“说的是,咱曹大哥不过是问了问要将这些孩子如何安顿,还有咱脚行先前收养的孤儿都去往了何处,他们便丝毫不客气,还差点要动手来这等鸟气,莫说曹大哥,便是我,也受不了”有人开口,自然就有人附和。
听得众人之言,本已压下怒火的曹大哥,将熄怒火
似被瞬间浇上了滚油,面色又再涨红如猪肝,顿时止步怒骂道:“他娘的说得不错,老子凭什么要受这等气!都跟着我回去,咱好歹要争个是非对错来!”
众人一见,忙呼糟糕,只得纷纷开口,再行安抚,但被彻底激怒的脚行汉子,又怎会轻易罢休,不顾众人阻拦,当即拨开阻在自己身前的几人,便要折返眼见就要失控,众人犯愁之际,忽闻身后街面传来一人之声。
“曹大哥,这才一二时辰不见,不知是谁人惹了曹大哥如此生气?”
“他娘的要你来管闲”曹大哥本就是火爆性子,又在气头上,不曾回首,下意识地开口怒骂,但话未说完,却觉此人之声颇为耳熟,当即止住语势,这才发觉身旁的几人已是不再阻拦自己,而是定定瞧向自己身后
顺着大伙目光,曹大哥回身望去,只见街面上,此前执意闯脚行棍阵,又安然脱身的青衫少年立于众人身后,一如此前巷中威胁众人一般,面上挂着淡淡微笑不过与先前有别的却是,此刻青衫笑容之中,少了几分暗凝威胁之意,多了几分坦诚之色
“是你?”曹大哥见少年折返,不由好奇,此前听得少年已是闯过脚行棍阵,安然而出,倒是暗暗为他高兴,至少在这耿直汉子看来,这青衫少年不似富贵、江湖众人,对贫苦出身的他们冷眼相待
,已属难得。
亲近感这东西,属实奇怪,正如这脚行汉子心中对少年一般,生出亲近感来,此前的威胁也好、强迫自己带路入脚行也罢,早已烟消云散,又见少年折返寻来,不待少年开口,曹大哥已是立时将心中不快尽抛脑后。
“你小子,怎的又来了?你怎知我姓曹?”听起来虽是不耐语气,但曹大哥面上尽是笑意。
少年似也被脚行汉子真诚笑容打动,笑意更浓,开口直言道:“一路随行,听诸位大哥如此唤来小弟此来,自是无事不登三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