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胸腹彻底平缓,方才开口:“九叔若动,会引人注目,我让洪良带些人手助你,如何?”
听得公子之言,少女杏眸微亮,此时他所言,正与少年所想一致,当即起身开口道:“自是最好,小女子谢过公子”
“洪良!”饮下药酒的公子,不仅精神振奋,就连开口底气也充足几分,当即开口唤向厅堂之外话音落,洪良的身影已是出现在厅堂之中,单膝跪听公子之令。
“我的朋友,遇到些许麻烦你听霖儿姑娘吩咐,带上些人手,去城中打探一番”公子令道。
霖儿大喜,本以为还要
费些心思,方能劝服公子改变心意,没想到仅仅‘朋友’二字,便已足够稍定心思,忙是将寻李叔、薛虎等人事宜尽数相告,而后向着堂上公子开口道。
“多谢公子,小女子这便随洪大哥一并寻人去了,待事了之时,再来相谢。”
言罢转身欲行,岂料还未行出三步,却听身后再传公子之声,
“等等!”
虽只短短二字,但以霖儿聪慧之心,顿时猜出了公子所想止步回首之时,果然公子把玩着手中酒盏,继续说道:“寻人之事,洪良自会依你所想而行不过,还请姑娘暂留清风明月庄中一时。”
“公子是不信他还是不信我呢?”霖儿回首问道。
公子轻笑,将手中酒盏放下,随后说道:“朋友虽可贵,但姑娘也该听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吧,万事还是谨慎些好”
“公子自信,以我为质,便能安全?”霖儿并未惊慌,从容问道。
许是觉得自己欲扣下碧衣少女之行径太过谨慎,公子也自嘲一笑,不过开口仍是未改:“昨夜林中我瞧木兄弟看着姑娘的眼神便知道,只要姑娘作客清风明月之中,他总之姑娘放心,既是作客,我定以礼相待。”
虽不知自己适才熬制药酒之时,这姑娘与到底与公子谈了什么,但听得此时公子所言,顿时明了公子心意,目光亦渐犀利,如堂中碧衣少女说出半个‘不’字
,这位南唐宗师就会立刻出手,对这样以为二九少女下手,在江湖众人看来,甚是不齿,可唐九心中对公子之令,无有不从。
不过碧衣少女的反应,却让唐延英与唐九二人出乎意料,碧衣少女不曾因公子留人之举而恼,也未曾因唐九暗运内力欲随时出手的神情而惊慌,反倒是回身再行至那些一口未动的佳肴之前,伸指稍探,而后撇撇嘴道:“公子待客之道,难不成就让客人吃些凉食吗?”
公子面上笑意重显,微微侧首,身旁唐九立时会意,忙散去暗凝于胸的真气,向着堂外轻轻拊掌,立时便有人回应,不消片刻,已再有人快步入堂,手中各托热腾腾的菜肴,将适才放得凉了的菜品一一换下。
碧衣少女不再如才入堂中时那般,此时已不再客气,动起筷来。
“姑娘不担心我在菜中下毒?”公子面上笑意渐浓,只觉自己在昨日林中结识的两位‘朋友’,实在有趣。
“既然公子已决意要留下我,且又有这位宗师在旁,又何必苦恼这些与其饿着肚子,不如尝尝公子这明月清风之中的美味如何,至少在他来时,不会因公子亏待了我而恼不是?”少女一一品着菜品,不住点头称赞,而那双杏眸却闪着狡黠之光。
听出了碧衣少女言语之中揶揄、威胁之意,公子苦笑摇头,随即示意堂下跪着的洪良依令而行,而后向着仍未停筷的少
女问道:“既然洪良去寻你们同伴的下落,那想来木兄弟此时正找寻那位孙家小姐的踪迹了?”
公子之问不错,此时青衫少年正与脚行行头朱诚于暗巷之中密谈,此前确实没想到,这位脚行的总行头,竟是四肢残废之人,也没想到是这样一位残废之人,竟能统领脚行,还收养了这么多无依无靠的孤儿。
“在下木一,见过朱总行头。”此时青衫,语气肃然。
坐于四轮车上的朱总行头,瞧着眼前的年轻人,满目欣赏道:“木少侠好俊的身手,我这棍阵,即便江湖中的寻常高手来闯,恐也不会这么轻松破开”
如是普通人四肢皆残,即便不是寻死觅活,也活得如行尸走肉,但这位朱总行头谈笑间自信从容,即便青衫少年也心生敬佩,抱拳开口道:“朱总行头言重了,是诸位大哥手下留情,也是在下侥幸。”
“木小兄不必自谦,既是闯阵也要相见,看来却有要事,不妨随我移步详谈如何?”朱总行头四肢皆残,只稍稍点头,以示回礼,随即继续开口相邀。
少年为寻人而来,自不会拒绝,当即应下朱诚之邀。
四轮车转动之声入耳,青衫正欲同行,却敲得适才假冒朱总行头的书生并未同行,而始终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敏锐察觉一瞬,少年装作无意瞥去,终是寻到了那目光之主
为朱诚推车的人,仅仅一瞥,顿时一凛
。
“高手!”
少年心中暗忖,目光不由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