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城第二天一大清早就过去了,也不去找前台,就在休息区坐着。
双手交叠,放在拐杖的上方,颇具威严。
纪献和程云坐在后面,紧张地看着入口。
三人脚边还放着一个牌子,上面用赤红的字写着几行大字。
“不孝女纪眠飞上枝头当凤凰,不认父母兄弟,视为不孝!”
早上来上班的人很多,来来往往,都好奇地看向三人。
前台给裴砚打电话。
“既然他们喜欢坐着,那就坐着吧。”
纪眠淡淡的说道。
她和纪家人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可那个牌子……”前台支支吾吾的。
“让她们上来吧。”
裴砚开口。
“不用管他们,这是他们威胁我的手段,我要是……”
“阿眠,我不想任何人污蔑你的名声。”
纪眠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再说话。
但,纪家人没有上来,前台再次打电话。
“总裁……纪家人让你下去谈。”
纪眠笑了,是冷笑是讥讽的笑。
纪家人完全不怕把事情闹大,到时候他们拍拍屁股离开帝都了,很快就会被人淡忘,他们一家三口在南方依旧幸福美满,没有受到任何困扰。
而她要被人指指点点!
“我下去,你就别下去了。”
“不,今天索性把事情说开了。他们不就是想让我出丑,想用道德压迫我吗?”
“他们以为这样我就会害怕?我要让他们明白,这招对我没用。”
如果她越是藏起来,让裴砚出面,他们只会觉得自己更加怕他们。
纪眠挺直腰杆。
昨天是她妈,今天是她爸,她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新的说词?
她和裴砚一同下去,裴砚已经让人屏退左右。
大堂里显得空荡。
“姐,你来了?爸很生气,你快和他道歉,这事就过去了。”
纪献凑了过来:“你也要给他留点颜面,他这个人最要面子了。”
他压低声音说道。
“纪献,给我回来。”
纪长城威严地说道。
纪献赶紧灰溜溜地回到他的身后。
“有事吗?”
这次,纪眠都没有打招呼,连爸妈都喊不出口了。
“不孝女,跪下!”
纪长城重重用拐杖敲了一下地板,发出沉闷的声音。
他更是板着脸,代表着高高在上的父权,要面子要自尊,重男轻女。
“凭什么跪?”
“就凭你忤逆父母!”
“那好,从今往后你们不是我爸妈了,那就不存在忤逆了。你们爱教育人,就教育纪献去,不要对我指手画脚。”
“逆女!”
纪长城怒极,毫不犹豫直接用手中的拐杖打了出去,想要敲在她的腿上,逼迫她跪下。
可裴砚出手极快,抬脚直接踹翻棍子。
拐杖脱手,飞出几米远,重重砸在地上。
纪长城只觉得虎口发麻,被震得生疼。
他怒不可遏地看着裴砚。
“我是纪眠的父亲!”
裴砚抿唇不语,冷冷看着他,眼底全都是凌厉的锋芒,逼得纪长城不敢直视。
“这就是你敢和我叫板的资本?是他带坏你了?你以前和陆行川在一起,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跋扈嚣张!”
纪眠只觉得可笑。
是啊……
她和陆行川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被他灌输“报恩”的思想,要对陆行川言听计从,要温顺恭良。
陆家的大恩,她粉身碎骨难报!
所以她事事谦让,吵架了也不敢据理力争,总是一味地妥协,让自己变得毫无脾气,所以陆行川丢弃自己的时候,就像是扔掉一块用旧了的抹布,没有丝毫迟疑。
这样木讷的丫鬟,怎么比得上得不到的白月光。
她平平无奇,让陆行川不觉得她有多重要。
她在家里听话,是好女儿好姐姐,没有因为他们的薄待,有任何反击的行为,以至于让他们觉得她的退让是应该的。
如今,她不退了,反而罪大恶极!
“就算没有裴砚,我也不想成为纪家摆布的棋子了!”
她挺直腰杆,一字一顿。
“你反了,你真的反了。要不是我们,你怎么会长大,你吃我的用我的……”
“父亲,你要不要算算,我到底花了你多少钱?这些年我给纪家的,应该远远超过你付出的成本吧?”
“那是陆家给的。”
“那是陆家看在我的面子上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