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的声音拉回了顾烟的注意力，她转头看着他实话实说。
“在想时战。”
他的身体一路衰败到现在，其实是有很多机会可以阻止缓解的，但时战自暴自弃先放弃的自己。
医者能治愈身体疾病，却治愈不了人心。
顾烟转头看着窗外，现在已经是春天，春风暖暖，甚至就连外面的流树枝上也冒出了不少的绿芽。
时战的身体未必能撑到秋天到来。
顾烟沉浸在这件事情里，却忽略了小白眼里一闪而过的一幕晦暗。
他坐在顾烟身边，贴心的为她拿来一个依靠的枕头。
一双浅琉璃色的眸子，显得有些委屈无辜。
小白试探又大胆地问道：“姐姐可以不再想着他吗？可以看看我吗？”
顾烟愣了愣，下意识对上小白的眼眸。
那双如此漂亮的眼里，此刻充满了阳光的碎影。
而在这其中，她更是能看到一个清楚的小小的轮廓。
她知道那是自己。
顾烟一时之间不免有些心乱，像是有人在她心口的湖水中波动涟漪。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但顾烟还是干巴巴解释了一句。
“我只是在想他的身体情况，没有别的意思。”
这句话让小白眼里的晦暗稍有缓解，可最深处的雾却仍然没散。
“我希望姐姐的注意力能够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又是如此大胆直白，就像是回到了那天的发布会现场。
顾烟一时之间被卡了话头，甚至都不敢再对上小白的眼神，心烦意乱开口：“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会。”
小白点头，站起身来为顾烟挪出位置。
“那姐姐好好休息，有需要的时候随时喊我。”
他乖巧的样子，让顾烟下意识想起的小时候曾经养过的一只大狗狗也是这样无辜又澄澈的眼神。
盯着她的时候，只想让她摸摸头。
顾烟心里这么想着，手上已经这么做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搭在了小白的头顶。
小白的头发很软，手感格外的好，顾烟意犹未尽又多揉了两把。
完了，更像是大狗狗了。
小白眼眸中也有一瞬间的诧异，但很快就被笑意取代。
“姐姐，如果喜欢可以多揉两把。”
顾烟有些尴尬收回手，甚至就连脸颊上也多了两层红晕。
她不自在开口：“抱歉，刚刚一时间没忍住。”
江弗白的声音轻柔：“只要姐姐喜欢，随时都可以揉。”
一口一句姐姐更像是戳在了顾烟的心口上，她突然想起了之前看过的一句话梨花哪儿有20香，男人哪有弟弟香，尤其是像小白这种乖巧的奶狗弟弟。
顾烟一时间心乱得更厉害，连忙闭上眼睛装睡。
“我先睡了。”
“晚安，姐姐。”
小白说完这番话，便贴心地退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还小心翼翼带上了房门，只不过他温和的神情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戛然而止，转而变成了一副冰冷和狠戾交织的样子。
他必须要加快时战和姐姐之间的感情进度了，就算是时战的命不久矣，他也绝对不会放松警惕，毕竟活人哪儿争得过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