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明德有点恼了,“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些什么……”
电话被虞柔挂了。
现场很冷清,除了顾苒苒和仲嘉泽,顾父顾母来吊唁过,便没有其他人来过。
虞家破产得早,跟曾经那些商界大佬早已断了往来,虞琴病痛缠身多年,几乎没什么朋友。
一个小时快到了,顾苒苒不停看时间,急性子半点等不了人,“阿柔,尹家人真的会来吗?”
虞柔跪坐在软蒲团上,面无表情,“会。”
五十五分,尹家人掐着最后几分钟赶到了葬礼现场,除了尹明德,尹星月、尹星牧、宋从筠全都来了。
靳承川是最后赶到的,跟尹家人并不是同路而来。
几人依次上前鞠躬,尹明德和靳承川还上了三炷香。
走到虞柔身边时,靳承川的视线落在她憔悴虚弱的脸颊上,张了张唇想安慰,却又不知说些什么,最终悻悻沉默下去。
虞柔脸色冷冰冰,等他们全部鞠完躬,才淡淡道:“我妈她受不起你们的鞠躬,还是一人磕三个响头吧。”
尹家人全都被她的无理要求震惊了。
尹明德:“你刚丧母,我知道你很伤心,你的玩笑话说说就罢了,我不会计较。”
“不是玩笑话。”虞柔被顾苒苒扶着起身,空洞麻木的眼,睨向尹明德:“杀人凶手,自然只配在死人面前跪着。”
尹明德变了脸色,“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我们好端端来吊唁,怎么就成了杀人凶手?”
“当年虞家落难,你担心被连累,迅速背着我妈勾搭上宋从筠,婚礼当天你抛下已经怀孕的她,转头娶了宋从筠,硬生生让她气出心脏病,她重病需要手术费,我给你打电话求助,你说她不是你老婆,你一分钱都不会花在她身上。”
虞柔憎恶的盯着面前这个所谓的父亲,“尹明德,她因你病痛缠身多年,午夜梦回的时候,你良心可安?”
当着靳承川、仲嘉泽以及儿女的面,尹明德脸上有些挂不住,“无稽之谈,你是悲伤过度,得了失心疯吗?”
虞柔冷笑:“装不下去了?终于不演慈父了?”
尹明德满脸阴沉,瞪着她不说话。
她又看向宋从筠,冰冷阐述:“我妈刚住院的时候,宋从筠带着保镖来耀武扬威,送冥币和死老鼠,气得她加速心衰,宋从筠,你就不怕你所做的一切,将来报复到你的儿女身上?”
宋从筠怒瞪她,嗤笑一声,“你妈一死,你就疯了,真是可怜。”
“疯了才好啊,疯子是没有软肋,更没有道德伦理的,我妈没了,你们全都该一起下地狱。”
尹明德重重一哼,“你不可理喻。”
他领着一家人,转身就想走,大门嘭地一声,被从外面重重关上。
尹明德震惊不已,“虞柔,我念你丧母之痛,才携全家吊唁,你到底想干什么!”
虞柔面无表情,“我说了,跪下,给我妈磕三个头。”
尹明德失笑摇头,“你简直不可理喻。”
尹星月在这阴森森的灵堂里,简直一分钟都待不下去,拉住尹星牧的胳膊,“哥哥,砸门吧,虞柔指不定要疯成什么样,我不想待在这里。”
尹星牧也不太喜欢跟死人棺材久待,长腿迈到门边,抄起一旁的椅子,连砸带踹。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门边,虞柔一把扯住尹星月的头发,掐着她的后脖子,将她带到棺材前。
尹星月的脸被迫贴在棺材板上,一眼就看到棺材里那张卡白的脸,吓得失声尖叫。
“两日前,一男一女带着一群人到病房要债,就是你跟靳承川吧,你们对我妈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压断她的人工心脏搭桥?尹星月你现在看着我妈的样子,你晚上睡得着吗?”
一旁,靳承川几不可闻的蹙了蹙眉,“什么要债?”
尹星月连忙接话:“我听不懂你在什么,你疯了就该被送去精神病院,别来祸害我们!”
她生怕自己的皮肤碰到尸体,拼命挣扎,但虞柔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压着她的脑袋,让她动弹不得。
她只能跟家人求助,“爸爸妈妈!哥哥!救我!”
宋从筠眼见女儿吃了亏,立刻冲上来,想打虞柔,被顾苒苒一把按住。
老婆女儿落了下风,尹明德也上来拉偏架,仲嘉泽拦住他。
两边拉扯着,现场一片混乱。
“虞柔,你找死!”尹星牧抄起手中的椅子,朝着虞柔的后脑勺,怒举起——
没等他砸过去,旁边突然有人狠狠踹了他一脚,他连人带椅子摔到地上。
“你他妈帮谁啊!”他怀疑是靳承川踹的,因为其他人都在忙着拉架,只有靳承川能踹他,但等他抬起头,要开骂,却发现靳承川根本不在旁边,也去拉架了。
靳承川修长的手攥住虞柔的细腕,另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