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烬下意识伸手接过，狐疑扫了眼手机里的视频，当看到自己醉酒后那幅窘态后，周身气息骤然冷沉下去。
越往后看，男人的脸色如同泼了墨般，越发黑沉起来。
季晚实在觉得好笑，忍俊不禁道：
“怎么，你喝多了做过的事不记得了，今天还想赖账不成？我可是替你记着的……“
“季晚！”
顾北烬几乎是咬着牙叫住女人的名字，手指快速点了删除键，销毁记录。
季晚看着男人气急败坏的动作，不紧不慢道：
“你删了也没用，我存备份了！”
难得抓到顾北烬的丑态把柄，她原先本没打算将这些拍下来，可是昨晚他的举动实在是超出常人难忍的过分。
她若是，不趁机坑他一笔，岂不是白白受他折磨一晚？
顾北烬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绷着侧脸一把将手机扣到桌面上，一抬眸却看到餐桌对面的女人难得展露这般明媚的笑颜。
她往日都是一副不苟言笑，清冷淡然的样子。
仿佛对谁都竖起高墙，喜怒更是不形于色。
而现在的她，正肆意勾着红唇，一双天生撩人的眉眼弯着浅浅的弧度，平添了几分柔美。
顾北烬看得微怔一瞬，一时间竟忘记同她计较。
男人稳住情绪，胸腔的火气散了大半，扬眉问道：
“看我出丑，你很高兴？”
季晚唇角笑意这才勉强收住，挑眉威胁道：
“是……你先找碴的，也不知道是谁昨晚抱着我的大腿不肯松手，你说这事要是传出去了，会不会也让人笑掉大牙？”
顾北烬却不吃她那套：
“那你尽管传出去，好让外界都看看咱们夫妻的笑话。”
“被笑话的人是你，我可没做过这么丢脸的事。”
顾北烬听着女人同他计较着这些小事，并不觉得烦躁，心情倒是莫名地放松转好。
他重新打开手机，又看了一遍那段视频，薄唇不自觉向上扯开一抹弧度。
虽然丢脸了点，但是至少……真实。
甚至，是有那么一点幸福。
季晚见他也跟着笑了。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空气中的气氛逐渐变得祥和。
僵持了许久的关系，好似在这一刻破了冰。
顾北烬放下手机，重新拿起筷子，细细品尝她做的每一道菜，坦然改口道：
“之前是我狭隘了，顾太太厨艺了得，很合我胃口。”
季晚听了这话，神思微动：“你真觉得好吃？”
说实话，她不会做什么复杂的菜系，今天早上做的这些也不过是一些极其简单的清炒时蔬，家常小菜。
她也没想到，对于顾北烬这种吃惯了山珍海味口味挑剔的人来说，会这么捧场。
不能顾北烬做出反应，季晚便将面前一盘没怎么动过的酸辣藕丁拿到了男人面前：“好吃就多吃点吧。”
顾北烬低笑了声，顺势夹了一筷子，随口问道：
“什么时候学会的做饭？”
季晚淡然地继续剥着手中的粽子：
“以前被送到乡下生活，条件不好，只能自己做饭，时间长了自然就会了。”
顾北烬眸光微沉地扫向女人那双纤细无瑕的手。
她正低头剥着粽子，修长的手指一点点解开细线，指尖轻巧一动，一颗完整的粽子就落到了碗中。
这样一双细腻好看的手，本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可她从前，却还是吃了那么多的苦头。
顾北烬出着神，面前的碗中忽地多了一颗剥好了的粽子。
耳边随即传来女人清淡的嗓音……
“我现在没有家人，这端午，我俩就凑合过吧。”
顾北烬听了这话，心头似是被一只手忽地掐了一把。
他知道季家不待见季晚，季振华更是卖女求荣，压根算不上父亲。
她只身一人在这京都，嫁到顾家后，能依靠的人，无非就他这么一个。
顾北烬：“谁说跟着我就非得凑合了？“
季晚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眸：“那还能做什么？”
顾北烬玩味地勾了勾唇：“能做的事多，看顾太太具体想做什么。”
季晚：“我怎么觉得你没安好心。“
顾北烬：“难得休息，不想好好放松一下！”
季晚：“怎么放松？”
顾北烬沉吟片刻，起身一边整理着袖口，一边朝着季晚走去：
“不知顾太太能不能赏个脸，跟我约会一天？”
“约会？”
季晚没想过这话会是从顾北烬口中说出来的。
他竟然要跟自己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