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不明的目光追了盛景呈的背影一会,然后不徐不疾地收回。
十分钟后,盛景呈从楼上下来,走到沙发边不远处朝商染微抬下颚,商染抬手扯了扯衣摆,起身。
车上。
盛景呈开车 ,商染坐姿不太正经,腿随意翘了起来,身子往后靠了靠。
车窗半开着,透进来凉风。
她的长睫向下垂了垂,手里把玩着手机。
两人没先说话,盛景呈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把空调上调了点。
“去中心城。”商染抬了抬眼。
盛景呈嗯了一声,骨骼分明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倒是没说其他的。
商染手支着脑袋,瞧了一眼他。
视线在盛景呈的脸上停了两秒,她也没收回。
盛景呈视线注着前方,懒散道:“商小姐,莫非是睡着了。”
这语调,似乎含了点儿调侃,只是依旧不改他骨子里透出来的倦怠。
商染不以为意地收回视线,半扯着嘴角,神态疏懒,语气却略带痞气:“还没听说过盛家公子喜欢做司机。”
“也是,还没听说过商家小姐这么厉害。”
盛景呈懒洋洋地,语气和她一模一样。
*
将近四十分钟,到达中心城。
商染下了车,侧眸看了眼还坐在车上的盛景呈,随口道:“走了。”
盛景呈点了点头。
穿过一条街道,商染慢悠悠地朝右拐,最后进了家西式餐厅。
里面装修风格高级,服务员地态度良好,完美诠释了他们这家餐厅的高级。
商染神色淡然,瞥了眼窗边那个位置的隔板,手指无意地摩挲着手机,她抬脚走过去。
等走近,商染手上的手机往桌上一扔,随意坐下,姿态懒散。
她的表情淡漠,只是坐下,并没有说话。
对面坐的是个老头子,头发已经花白,脸也是病态般的肤色。
可他眼边起了褶皱,鱼尾纹现了几条,在看到商染那一刻,笑就没有止过。
路高卓看了看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更加觉得自己的决定铁定不错。
他笑了笑:“考虑好了吗?”
他觉得,她既然来了,那就是答应了。
商染不咸不淡地瞥了眼路高卓,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不去。”
路高卓显然没想到她会是这回答,神情蓦然一顿。
反应过来后路高卓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在看见商染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了把枪,直直指着他,脸色猛变,话堵在嗓子眼里。
商染神情一脸淡然,手里握着枪,枪口定定对着路高卓的脑门。
她往后靠了靠,另一手随意环在胸前,漫不经心地微扯嘴角:“你说。”
路高卓咽了咽口水,他看得出来这是把真枪,但他不敢肯定商染会不会真的开枪。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明显?”
路高卓看了看商染:“你为什么这么抵抗?你知道会长的位置有多少人想坐吗?”
赛场上的人个个意气风发,可路高卓就是一眼相中了ar,她的脾性,赛车技术以及赛场上肆意挥放的狂妄,太适合这个位置了。
这几年来,除了ar,无人能打动他。
本是因为活不久了想要找个接班人,可阴差阳错地,因为她,自己的命又延长了几年。
他以为ar出手救他,是有那个想法的。
商染无所动容,拇指向下按了按膛室,不太在意地:“和你有关系?”
因为有隔板,服务员又不会路过这里,路高卓听到她上子弹的声音,又看了看那个黑色无底的枪口,头皮有些发麻。
他说话有些磕碜:“你敢开枪吗?”
“试试?”
说着,商染的手指就稳稳地搭在了扳机上,下一刻就要按下去。
路高卓一急:“既然你不愿意,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商染睨着他,面上波澜不惊,随口道:“乐意。”
乐意!?
“这是什么意思?”
商染微微蹙眉,眼神里掺了些不耐,她站起身,掂了掂枪,语气凉薄:“做人不要太贪心,这也是最后一次。”
路高卓不说话了。
是,ar救了他的命,他却还追着她不放,试图将她困在那四方大的赛车协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