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其他物资,比如药物、粮食、火油和炮弹,基本告罄。
最糟糕的是,刘城守对他们的窘境一清二楚!
那狗养的原来就是本城长官,对石胄头的一切了如指掌。打仗最难的一点就是知己知彼,赵广志要是知道城内早就箭尽粮绝,也不会只围三天就走了。
但这对刘城守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几天之前,他甚至亲手洗劫了石胄头,把钱粮物资席卷一空。
刘城守很清楚,以石胄头的储备根本坚持不了七天!
城下奔上来一名士兵,低声报告:
「汪大户刚刚献粮三百斤。」
旁人为之侧目:
这时候,竟然还有人藏着粮食哪?
杨守备低头往城内一看,果然有一辆板车辘辘驶过,装着三个麻袋。边上有七八人亦步亦趋,不知情的看他们神态,还以为是拱卫重宝。
杨守备立刻道:「收入库房,别被雨水打湿了。」
「是。」
其实众人觉得,杨守备多此一言。才三百斤粮食,根本等不到发霉就会先进大家肚皮。
传令兵没有领命离开,而是继续道:
「城内百姓注意到一个新面孔,在军营外面晃荡,还和东街的居民聊了几句,打探石胄头的情况。」
此刻军民同心,老百姓的警惕性是很高的。
「抓起来了?」杨守备不忧反喜。能抓到女干细,他对城外的敌军也能更多了解。
「吴队长去抓人,但这人转过马厩就消失了。吴队长正在附近搜捕。」
杨守备点头,也没放在心上。
姓刘的原是这里的城守,在这里有几个心腹内应,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看向城外黑漆漆的林地,摇曳的树影后头好像藏着狰狞的恶鬼。
这一关该怎么过呢?
他想了想,吩咐手下:「传令,晚点雷雨再临,我们就出城袭扰。」
尽管他们是守城一方,也不能蜷在城中不出,让对手舒舒服服就把石胄头围困起来。
主动权不能全交在敌人手里,否则石胄头才真是完了。
再说石胄头物资紧缺,要是出城打几阵秋风,说不定能从刘城守的驻营里抢点东西?
「是!」手下恨恨道,「刘城守那狗玩意儿,不敢跟您正面较量,想把我们活活困死哩。」
三天以后,石胄头西南十里。
这里有个废弃的驿站,主建筑塌了一半,但后面还有六七间屋子完好,其中一间的屋顶还长出了小树。
贺灵川和董锐就约在这里见面。
万俟丰迅速和董锐打了个招呼,就去安顿自己的手下了。
雨才刚停,但饮马槽和井里的水都不能用,得派人去溪边打水。
「怎么去了这么久?」
「蓬国也遇上暴雨,山体崩塌,万俟丰绕路,迟到了两天。」贺灵川走进破屋,抖掉斗篷上的雨水,「你进石胄头,打听到什么新进展?」
「我是三天前潜进去的,石胄头大概有居民四万多人,杨守备手下的兵不会超过五百个。」
「民这么多,兵这么少?」贺灵川反而有点惊讶,「靠这么点儿人手,杨蒙能守住石胄头?」
五百兵给他用是够了,但他够不代表别人也能够。
杨蒙先后顶住了赵广志和刘城守两支军队,看来手底下有点东西哦。
「赵广志来袭那次,刘城守丢下石胄头自己跑了,全城百姓知道守不住就是死路一条,因此都很支持杨蒙的守备兵。要么刨出窖底藏着的 最后一点粮,要么去城门协防,连老弱妇孺都帮着补衣甲、造箭翎,齐心协力。」
董锐接着道:「杨蒙甚至还邀赵广志城下单挑,但是赵广志不干。」
「赵广志知道他能打?」
「或许知道吧。」进攻一个城池之前,总得做点功课吧?「杨蒙在石胄头内很有名气,曾经一个人打倒七八个军头儿。」
贺灵川接着问:「那么这一次呢?」
「刘城守回来摘桃子,石胄头当然也很气忿,但我问了七八人,除了唾弃鄙夷之外,好像没有上回死守到底的决心。大概是因为赵广志连人带钱都要,而刘城守劫掠自家百姓虽然离谱,好歹只刮财不吃人,又是当地官员,百姓也没有跟他死拼到底的打算。」
贺灵川摇头:「刘城守能卖他们一次,以后就能卖二次、三次。」
「城守」是啥意思?不能履责的官员,还有资格待在任上?
「我看杨蒙对百姓也是这般动员宣传,不过你懂的,大劫在前,很少人能想那么长远。」董锐拿出水囊,灌了一口,「石胄头里的情况不妙,打退赵广志后,物资就基本用罄,杨蒙虽然组织人手去外头采购,那也是杯水车薪。我在石胄头里瞧见,树都光溜溜的了,没叶子,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