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土匪大声叫嚷着,声音大的差点将房顶掀翻。
杨老三看着起哄架秧子的一众人等,将手中一直举的酒碗放到嘴边,一饮而尽,“砰”的一声将碗丢到案几上,那碗滴溜溜的打着转,掉在了地上跌了个粉碎。
又转头去瞅章云娘,脸色阴沉。
章云娘看着杨老三眯起来打量着自己的眼神,心里直突突,忍不住朝后退了几步。
大当家的看着眼前闹哄哄的弟兄们,端着酒碗说道:“咱们兄弟一场,为个女人伤了和气,不值得!”
这话一出,一众土匪纷纷看着大当家的,屏气息声。
大当家的大手一挥:“这么着,咱们来个抓阄!”
“二当家的识字,叫二当家的拿纸笔,按照咱们兄弟人数,排个号,丢在空酒坛子里,大家自己抓,抓着几号,就是几号!”
“有一条,抓到后面的,可别抱怨,这可都是你们自己的手气!”
“抓到前面的,也别老霸着不放,后面兄弟还等着呢!”
“还有,下手轻一些,别弄死了,免得大家又要打饥荒!”
“这年月,弄个女人上山,不容易!”
顿时,土匪们叫嚣着乱做一团,有人赶着去搬桌子,有人跑着去拿纸笔,有人去找干净的空酒坛子。
环顾着四周这群土匪们如狼似虎不怀好意的
眼神,章云娘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一时之间只觉得还不如叫那群流民吃了自己的好。
一转头,章云娘看见了在流民手上救下自己的二当家,正坐在大当家的下手第一把交椅上,端着酒碗一口一口的啜酒,样子颇是斯文,与其他土匪截然不同。
章云娘心里升起一线希望,满眼哀求的看向二当家。
那二当家的扫了章云娘一眼,神情淡漠,调开眼神,垂下眼皮专心致志的饮酒,仿佛手中的酒是什么神仙佳酿。
章云娘心如死灰,咬了咬嘴唇,深吸了口气,手稳稳的抽出头上的簪子,猛地朝自己脖子上面扎去。
“啊——”章云娘痛呼一声,手肘上一麻,继而是剧烈的疼痛,手上的簪子和一个酒碗一起跌在地上。
章云娘扑在地上,双手在酒碗的碎片内,急速的翻找着簪子,手上有淋漓血迹渗出,章云娘且顾不上,只四处搜寻着。
一双靴子映入章云娘的眼帘,“这位娘子,是在找这个簪子么?”
章云娘抬手去抢,那人的手朝上一抬,章云娘扑了个空,抬头去看,却是那将自己带上山寨的二当家。
看着那人脸上可怖的刺青,章云娘刚刚升起来寻死的力气,卸了个干干净净,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
手上又不慎按在了瓷片上面,钻心的疼。
章云娘的眼泪瞬间涌上眼眶,还没来得及哭,一旁有土匪发现了,连声叫着:“这娘们要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