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询问他的意见,直接站起来跑掉就好了。
但我才要从他身边经过,糜稽就警觉起来,中断动作,用警惕的目光看向我:
“你要去哪里?”
我:“……我刚要和你说,我想出去透透气,但是你不理我。”
糜稽伸手,止住我的话语,在背包里摸了一会儿,掏出一条丑不拉几的黑色手链:
“带上这个再去。”
我拒绝:“不要,和我的裙子不搭。你下次做这种东西之前可以先咨询柯特,他的审美就很符合我的爱好。”
糜稽大怒:“我又不是为了你才做的!谁要去问那臭小子——我下次直接用他送你的礼物改,可以了吧?”
“……你这不还是同意了吗?”我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糜稽咬牙切齿:“少废话,就你爱挑三拣四……带上,下次给你换好看的。”
我接过手链,低头扣到手腕上。
“这是什么?”然后我摆弄了一会儿上面的装饰,“定位器吗?”
“差不多。”糜稽含糊其辞地道,“附了念,还没完全做好,但是够用了……你走吧,不要想偷偷拆下来,会被念能力弹开的;也不要离开太远或者太久,总之会发生很可怕的事。”
“为什么要弄这种东西给我……”我忍不住问,“我是什么一撒手就会跑掉的猫猫狗狗,所以必须绑上牵引绳吗?”
“对伊尔迷来说、你现在差不多就是那样——”
拜托,我只是在抱怨,又不是真的想听实话啊。
“所以这是伊尔迷让你做的咯?”我问。
糜稽背对着我,手里还攥着卡牌,不耐烦极了:“还能有谁?”
“所以说,”他又重申一边,“在我不建议的范围里,你千万别再挑衅伊尔迷了,真的会被教训的!到时候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我不想回话,哼了一声,弯腰从帐篷里出去了。
临海的天空,是很蓝的。
海面很宽阔,船只都会因此显得渺小,沿着海走一段路程,可以远远看见港口和许许多多各种颜色的集装箱。
我突然想到那件放在我的衣服里、过期了很久,才被我发现的船票。
如果那个时候,我按照那个人的期盼,登上了跟他一起逃跑的船只,我们现在会分别变成什么样的存在呢?
他还会继续扮演我理想中的完美哥哥吗?我会接着盲目地爱他吗?
伊尔迷会为此愤怒或不甘,母亲会反思对我的过分忽视吗?
我想象不到。
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就是没有发生。
走得有点累,我找了块看上去相对干净的沙地,按好裙角坐了下来。
海浪声悠长、久远,“哗——”,“哗——”,“哗——”。
坐着坐着,我又犯起了困。
……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帐篷里。
糜稽把手办都收了起来,背着我在捣鼓着什么。
我抬起自己空荡荡的手腕看了一会儿,他突然背后长眼睛地一样出声:
“醒了?”
我:“嗯。”
他问:“怎么躺在地上就睡着了?”
我:“太困了。”
他怒:“你就不怕出事?!”
“反正,带了那个东西嘛……”我慢悠悠地回答,。
糜稽不说话了,继续专心地研究他的发明。
“真的不可以去看吗?”躺了一会儿,我睡不着了,问,“塑像展览会。”
“不可以。”他斩钉截铁地给出了相同的答案,但是,这次,多了一句解释,“幻影旅团的家伙盯上了那里……你听说过这些人吗?伊尔迷就是因为这个才坚决要求我完成任务就带你回去的。”
我愣了愣,糜稽后面又说了些什么,我完全听不见了,脑海中不停地模模糊糊来回闪过一个人影。
糟糕。
本来对糜稽的那个提议,不是很感兴趣的。
但是……
如果是这样的话……
“……可以吗?”我问。
“什么可以吗?”糜稽被我问得一头雾水。
“如果我想要的那个对象,是幻影旅团的团长,”我重复了一遍,“……可以吗?”
糜稽大惊失色。
“得不到人也没关系,”我补充,“只剩下一个头也可以……”
“总之,请让我见到他吧,”说着说着,我微笑起来,本来觉得乏味的生活好像突然就被填满了色彩,“二哥、可以接这样的任务吗?”
“幻影旅团?”而糜稽越发大惊失色,他急切地问,“确定是幻影旅团吗?……大哥顶多只能接受孩子姓揍敌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