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陷入纠结的顾朝颜,“不管谁死,另一个都会因为痛失至爱而活在无穷尽的悔恨里,这份悔恨,你想留给沈言商?”
顾朝颜沉默了。
她坐在那里,看着桌案上两张画着繁复图纹的宣纸, 那颗心摇摆不
定。
“本官倒觉得不管谁死,都该给他们一个澄清跟坦白的机会。”
裴冽温目看向顾朝颜,“他们在乎的不是生死,是彼此。”
“都能活下来吗?”顾朝颜知道她奢望了。
裴冽没有回答。
囚车很快抵达位于菜市东南角的法场。
法场空旷,两侧竖有白幡。
铅云之下,白幡随风鼓荡,猎猎作响。
斩台上早有满脸横肉的刽子手执刀而立,周围聚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有些百姓甚至不知道今日被凌迟的大人物是谁,拼了命的朝前挤。
萧瑾抬手,囚车停在法场外。
他命手下亲信孟浪将赵敬堂带上刑台,自己纵马直奔监斩台。
监斩台高于刑台,他翻身下马,纵步而上。
距离午时三刻,还有半刻钟。
裴冽没有入法场,而是带着顾朝颜寻了一处距离法场最近的客栈。
三楼,天字号雅间。
裴冽推开窗棂,临窗而坐,目及之处刚好可以俯视整个法场。
顾朝颜顺势坐到对面,紧盯人群。
“大人觉得沈言商真的会来?”
“原本不确定。”
裴冽看向跪在刑台上的赵敬堂,“直到夫人说那图案是沈言商喜欢的花。”
他忽然看向顾朝颜,“夫人是如何知道的?”
“沈屹……”
“是沈屹告诉夫人的?”
见顾朝颜不说话,裴冽视线随她看向窗外,那抹湛蓝色的身影在人群里格外显眼。
沈屹来了。
“若案子落到沈言商身上,他怎么办?”顾朝颜忧心不已。
“夫
人应该想想,若沈言商当真来,他会怎么办……”
不等裴冽说完话,顾朝颜已经冲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