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人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将安暖回村的消息散了开来,顺带还提了几句掌掴伯娘之类的云云。吓得林阳富连活都不干了,匆忙地将安慧叫了过来,两人着急八荒地往家里赶去。
还没到家门,一顶硕大的轿撵停在院子一旁,大房子的门前还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哪怕是见着林阳富和安暖两人,也没有半丝要退让的意思。
林阳富将身上的泥土拍了几下,就要进去,一个男子就伸出手来将其拦住,面无表情地说着:“闲杂人等不许进!”
“不许进是吧?”被拦下来的林阳富盛怒之下,双目泛起仇视的目光,他的脸色极为难看,冷眼瞥了里面一眼,怒道:“叫安暖出来,我倒要看看我这个好女儿,认不认她的亲爹!”
安慧知晓林阳富此刻已经是动了怒,对安暖此番所作所为颇有微辞,想来对于安暖这次的不辞而别,林家人都心存芥蒂。
两个守卫在大门口的男子面面相觑,忙不迭地给林阳富和安慧让出了一条道来,林阳富冷哼了一声,这才愤愤然地走了进去。林双和林名扬两人见到匆匆而回的二老后,开心得大叫起来,林名扬更是
合不拢嘴,扑到安慧怀里高声呼叫道:“娘,姐姐回来了!”
安慧蜡黄的脸上闪过一丝兴奋,随即又掩盖了下去,无奈地问道:“姐姐现在在哪里呢?”
“姐姐刚才晕过去了,这会还不知道醒来了没有。”林双面露出担忧之色,安慧和林阳富皆是一愣,再也顾不得其他,两人匆忙地朝着阁楼小跑而去。
安宁失魂落魄地坐在大门前,脑袋低垂着,嘤嘤地哭着。林永也在一旁双眼通红得像只小兔子,欲言又止地望向安慧,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安慧见安宁这副样子,急红了眼,哽咽着伸出颤抖的手,推开了门。
“谁?”茗香一声怒喝,吓得安慧浑身抖了抖。
安慧尴尬地站在原地,茗香见到安慧后,将安慧的身份猜了个七八分,这才敛去了冷意。对安慧也有了些许敬意,她轻微地对安慧点了点头,安慧这才身形不稳地朝着放着安暖的软塌靠了过去。
安暖的脸色苍白不堪,额头上那朵绘着嫣红的梅花栩栩如生,印在巴掌大的脸颊上,艳丽无比。原本就娇小的身躯显得更加的瘦弱,气息不稳地上下起伏着,让人很是担心。
安暖捂着嘴唇,呜呜地直哭
,半晌后才回过神来,扑到了安暖跟前,细细地摸着安暖的脸颊问道:“暖儿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茗香重重地叹了口气,摇头道:“这说来话长,小姐这身子骨本身就不宜长途跋涉,可小姐记挂您们二老,非要回来。加上小姐刚才被人推倒,胎气不稳,这才引发了并发症!不过您们二老也不用担心,我会好好为小姐调养身子的!”
“什么!胎气不稳?”安慧蜡黄的脸上闪过惊色,双眼瞪得死死的,一脸不可置信地凝视着床榻上气息微弱的女子。心头仿佛落下了万道惊雷,将她仅存的理智彻底击碎。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猛地朝门外冲去,泪如雨下,临走前万念俱灰地看了安暖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去。
安慧会有这样的反映,茗香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在这样的环境下,安暖能做到随心所欲,一个黄花大姑娘又未婚就有了身孕,无论哪家的爹娘都无法承受的。
就连茗香自己,最初在得知李大夫下的这个结论后,着实吃惊不小,本来以为安暖会躲在自家公子身后一辈子,却没曾想安暖就这样大大咧咧地回了家。都说人心难测,安暖的心思尤为
难猜。
茗香叹了口气,将安暖身上的被子盖好,这才走了出去。
除了安宁和林永以外,安慧和林阳富就好像根本没有出现那般,院子里又恢复了昔日的冷清。见到茗香出来,林永急着上前,怯生生地望着茗香,想问安暖的话卡在喉咙里,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是小姐的妹妹?”茗香柔声问道,林永是林家姐妹里,目前长相与安暖有七分相似的,所以这并不难猜。
林永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随即鼓起勇气问道:“我姐姐还好吗?”
茗香的神色扫向安宁,不到一个时辰安宁就已经哭红了双眼,此刻也眼巴巴地等着茗香的答案。茗香心里显然已经有了计较,面露难色地说着:“恐怕,小姐没多少时日可活了!”
林永和安宁皆是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那声音可谓惊天动地,吓得茗香赶紧改口道:“小姐才刚睡下,你们可别再吓着她!”
听到茗香这样一说,两人纷纷捂住了嘴巴,无声地哭泣着。
“你们两个过来!”茗香苦恼万分,后悔捉弄这两个爱哭鬼了,等到林永和安宁两人靠近后,茗香这才郑重其事地对着两人说道:“以后无论谁
也不能这样推小姐了!否则我一定不会客气!”
安宁拼命地点着头,捂着嘴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林永此时已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