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祁幼安就与宋泽兰一起去了医馆。
宋母早早在门外等着,迎她们进去,便再度将门关上了。
祁幼安扶着她媳妇儿轻车熟路来到后院,就被院子里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鸡吸引了目光。
她不由笑了,“娘,你什么时候买的鸡崽儿?”
宋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昨天一个老嫂子送的,我瞧着这笼子不错,拆了可惜,空着也不大合适,左右兰儿以后也不住这里,娘就养了它们。”
这笼子初搭的时候,宋母在一旁看着就喜欢,眼下没了大雁,也不用担心院中养活物绊倒女儿,那老嫂子提了一嘴,她立马就应下了。
为此,还将小库房里的腊肉送出去了一大块儿。
叽叽喳喳声不绝于耳,小鸡稚嫩的声音还是很好听的,不过宋泽兰时不时能感觉到脚下磕绊,唇角轻勾,“娘,你似乎养的不少啊。”
宋母没有否认,笑呵呵道:“等它们长大宰了给你和幼安补身子。”
祁幼安一口答应下来,“宋姐姐太瘦了,确实要好好补补。”
宋泽兰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却还是忍不住羞耻,“安安,你陪我去前面拿点儿药吧,我好像找到治眼睛的办法了。”
她有十成的把握,却没说那么斩钉截铁,祁幼安犹豫了下,“媳妇儿,要不还是算了吧?我可以一直照顾你……”
宋泽兰还没说话呢,宋母就急了,“幼安啊,你可千万别打击她,兰儿的眼睛肯定会治好的。”
她对祁幼安说完,又满是担忧对自家女儿道:“兰儿,娘相信你眼睛肯定会好的,娘每天准时准点给你熬药,那都是对你抱有希望……”
宋泽兰一直等到她絮叨完,才点了点头,“娘,我知道,我也相信我的眼睛会复明,安安她只是心疼我,怕我失望受不住打击才劝我不要再尝试的。”
祁幼安连连点头,上一世她已经看着她媳妇儿喝了近两年的苦汤汁而毫无效果,所以才想劝劝的。
但宋母眉间仍有心疼,“若是瞎的是我也就算了,我活了这么多年,该看的都看过了也看腻了,但兰儿还年轻,绝不该放弃……”
祁幼安尴尬,她万分后悔自己的多嘴,或许她娘亲说的对,她就应该闭嘴,省得说些不该说的了。
宋母说了好一会儿,还是宋泽兰察觉身边人太过沉默,牵着她去前面,“安安,你别把娘的话放在心上,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怕我放弃了,因为她一直看着我服了半年多的药而无起色。”
“不过娘真的是想多了,”宋泽兰笑了笑,握紧了她的手,“她不知道我多么喜欢行医治病,也不知我多么盼着复明那一天能够亲眼看到安安的模样。”
媳妇儿这是在对自己说情话吗?
祁幼安的心脏怦怦乱跳,看着她白皙婉约的侧颜,“媳妇儿,一定会的!一年治不好就两年,两年治不好就三年……”
听着她压抑不住的喜
悦,宋泽兰欢喜之余,眉心也不禁跳了跳,难道她医治好了眼睛也要装瞎吗?
她浅笑着没有接话,祁幼安并未瞧出异样,帮她抓药的时候还在傻笑,看过宋母回到家,还没忘了她媳妇儿说的情话,整个人处于一种飘飘然的状态。
席景盛的到来,却让她的好心情毁得一干二净,面上却还要和和气气请人坐下,“席兄,这些天我不在队里就有劳你了。”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席景盛却推辞不坐,恭恭敬敬朝她拱手,“属下奉大将军之命携一队所有人前来,任凭您差遣。”
“……”
祁幼安默默给他竖起大拇指,这是打算强买强卖了?
不过,她本也打算接下此事,并不矫情,“席兄不必拘泥于身份,叫我幼安就行了。此事事发突然,我了解不多,我打算先去看看我二弟,你觉得如何?”
席景盛迟疑了下,眸色略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小将军节哀,二公子出了这样的事谁都想不到,大将军已经将红玉馆所有人看押了,若二公子当真是被奸人害死,背后真凶必定逃不了。”
“嗯……”
祁幼安跟宋泽兰交代了一声,便出去了。
祁昊宇的尸体被送到了府里,故而,时隔多日祁幼安又回到了将军府。
将军府里一派肃静,往里走了好一会儿才有隐隐约约的哭声传来。
顺着哭声,一路来到了秦氏的院子里。
宛如小白花似的秦氏今日一身黑衣,趴在漆黑的棺木上哭泣不止,周红杏挺着凸起的腹部,披麻戴孝与一众人跪在地上。
无论之前是何恩怨,人都死了,祁幼安自然也不会斤斤计较,与席盛景一道上前拜了拜。
周红杏神色淡漠,并没有多少悲伤,看了眼祁幼安,“见过大小姐。”
倒是秦氏像变了个人似的,发现祁幼安来了并没发疯,反倒擦了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