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万事不问,姚太后已经听说了西平长公主遇刺一事,正觉窝火。
金珠夫人却被这件“趣事”,逗得捧腹大笑。
正一声紧一声问着身边的宫女:“她的马车真的被毁得四分五裂了?还有她真的被吓得当众狂喊了?可惜我没在现场目睹!哼,仗着她是出了嫁的公主,不是宫里后妃,这几日不用困足在未央宫,早几日在我面前是怎么显摆来着,让她显摆,她如果消停些,也出不了这么大的丑!
我们羌部女子的坐骑和车舆,就好比我们的衣裳和鞋履,当众被人给扒了,还有啥体统可言?更不要说不过是遇见刺杀而已,堂堂的长公主殿下,居然被吓得鬼哭狼嚎,你们可都替我打听了,宫外的人都是议论这件事的?”
“都在说,青天白日,
还是在都城上京,哪里来的狂徒胆敢行刺长公主?而且长公主毫发无伤,带着那样多的护卫,居然让刺客逃得不见影,怕不是长公主自己使的苦肉计,不知道又在算计什么人呢?”
“呼延里娜也不是干不出这事,当年她可就是这么陷害我的!明明是她提出的击鞠,击鞠还没正式开场,她的坐骑就口吐白沫了,非要说是我给她的坐骑下了毒,我又不是没有本事把她一球杖打下马来吃灰,犯得着去毒她的马?”
“也有人说,如果真的有刺客,能在上京城的闹市消失得无影无踪,恐怕刺客根本不是凡人,通灵塔起火,怕就应在了……奴婢不敢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有什么不敢说的?呼延里娜可是当众建议过,要把太尊干脆处死!陛下也就罢了,不是太尊的亲子,虽然夺了位,可按我羌部的古礼说,太尊也不该废长立幼,而呼延里娜呢?她可是公然叫嚣着要弑君弑父,昆仑神要降罚于她,也是理所应当的。”
“夫人,这话可不敢当着太后的面说。”
“知道了知道了,我如今是陛下的后宫,得尊太后为亲长,但我可不惧呼延里娜,不对,我总是改不过口,现在应该称她为姜里娜才是,她的倚仗无非是姚氏部,姚氏部还不能骑在我文氏部头上耀武扬威。”
于是当金珠夫人听说长公主闹进了宫里来,赶紧过去看热闹。
午皇后也是
在场的。
姚太后打心眼里把金珠夫人视为异己,奈何姜泰如今非但不能把文氏部斩草除根,甚至还必须加以笼络,因此对金珠夫人这么个儿媳,姚太后至少在表面上不能给予苛责,她只好无视金珠夫人满脸幸灾乐祸的神色,端着太后的架势,教诫着皇后。
“金平虽然未受伤损,可在上京城中,我朝堂堂的长公主竟然险被刺客袭杀,皇后的兄长可执管着京卫司,难辞其咎!”
午皇后紧蹙着眉头,敢怒不敢言。
现逢岁祈式,且又发生了通灵塔起火的重大事故,京卫司重点关注的必定是维持昆仑神庙所在的天祝里的秩序,怎能预见长公主会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只带着不足十人的护队前往西市,结果在途中竟然遇伏受刺。
见午皇后被责难,金珠夫人作壁上观。
未央宫现在这些女人们,没一个被她喜欢,倒不是因为妒嫉,她又不是陛下的爱慕者,虽然成了陛下的妃嫔,可她的荣辱好歹靠的却不是争得帝王宠,大无必要跟这些女人们争风吃醋,她讨厌这些女人,是因为这些女人背后的家族逼她不得不嫁入皇室,她还来不及爱慕上谁,就此失去了许多自由。
她现在的唯一乐子,可不就剩下看这些女人们互搏了么?
就听她最憎恶的姜里娜大放厥词:“皇后就应该直接下令京卫司,把王氏女下狱刑审,至少能撬开主谋的嘴巴,逮获刺客,如
此午氏部也算将功折过。”
金珠夫人还是决定先忍一忍,眼睛往皇后脸上瞄过去,午皇后比她要年长许多,原本鲜少接触,她不知道也不用在意午皇后是个什么样性情,可她和午皇后的堂妹却是难免会狭路相逢的,午氏部的女儿,习惯了含含糊糊说话,不露真性情,无论在什么场合,都要端个莫测高深的架子,让人乏味得很。
午皇后也实在忍无可忍了。
“京卫司的职责,在于防备上京生兵乱,危害宫廷,京卫司并非长公主的私卫,长公主遇刺,京卫司何罪之有?京卫司确有职责追捕刺客,但事发不过半日,又哪会这么快就有结果?长公主刚才的话,先已将京卫司论罪,以此要胁本宫不问青皂白,先将东豫的左副使问罪,本宫与长公主皆无此权限,本宫必须提醒长公主,要若长公主执意冲撞宝光殿,本宫依然会阻止长公主意图违抗圣令,损阻议交的行为。”
“皇后!!!”
“母后若急于缉凶,大可下令姚国公追查,又或者是商讨大尚臣。”午皇后起身,冲太后施以一个歉礼。
“母后,皇后这分明就推脱,母后可不能放纵皇后。”西平长公主也站了起身。
金珠夫人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长公主又不是没去宝光殿发个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