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姜离转过头,看着李玄霄,燕清,张铁牛,这位冰山美人淡淡一笑。
“谢谢你们。”
虽然不知道她在谢什么,李玄霄依然答道:“不客气。”
“如果能给我一个拥抱就更好了。”燕清说。
张铁牛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流星,“真美!”
“感觉一切都像是昨天。”燕清说,“我们都还很年轻,想着各自的心事,喝着最烈的酒,看着最美的星空。”
星空遥远,模糊了年少,黯淡了韶华、
掩盖了年轻的痕迹,照亮了往昔的懵懂。
翌日的清晨。
没有告别,姜离已经离开了。
燕清一大早上,没见到姜离,喋喋不休地抱怨个不停。
抱怨对方从来不说再见,上一次分别是,上上一次也是
而这一次,恐怕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倒真像是一个小老头,李玄霄转念一想。
不是像,燕清现在就是一个小老头。
燕清直到夜晚,才乘着马车离开小镇。
“记得在我的墓前倒一些酒,李玄霄别忘了到时候带着姜离来一起看我,要是你单独来就不用来了
还有别忘了,到时让姜离穿的好看一些。”
燕清的声音,随着马车的蹄声越来越远。
李玄霄挥了挥手,提醒道:“记得陪葬品要多放一些,方便我去偷!”
张铁牛弓着腰往回走,“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明天走。”
“去哪儿?”
“寻名山,看江河,访老友。”
张铁牛十分直白地说道:“那就是没事干了,你帮我一个忙吧。”
“”
阿七小手抱着柴火,从镇子的另一头风风火火地跑向铁匠铺。
路过的人跟她打招呼,阿七点点头,算是回应。
女孩习惯了跑上跑下,捧着这么一大摞柴火,连大气都不喘一下。
耳边传来朗朗读书声,阿七满是羡慕地望了一眼镇上唯一一间的私塾,
她跑回铁匠铺,先把柴火归置到厨房,又将缸里昨天捞的鱼拿出来。
“今天吃炖鱼。”
“辛苦了。”
张铁牛坐在摇椅上,微微眯起眼睛。
李玄霄道:“你让我送这丫头去西陵?”
“嗯,我太老了走不动了,反正你也闲着无事做。”
“送西陵做什么?”
“我死了,她在这里便无依无靠了。”
“西陵有她的亲人?”
“算是吧,西陵龙虎山天师府正在招收弟子,她父亲是天师府的皂役。”
皂役不是龙虎山的弟子,龙虎山在各地都有人员分布。
这么大量的人手,龙虎山弟子人数肯定不够。
于是,他们便招收非龙虎山弟子作为皂役,相当于衙门中的捕快。
不算是正式官员行列,只听命办事。
阿七家四代都是龙虎山的皂役,一代传一代,天师府弟子都要敬其三分。
到了阿七父亲这一代,却因惹了大麻烦,身死道消。
临死前将其女托付给张铁牛。
如今天师府招收弟子,阿七有其父亲留下的皂役甲等祖牌。
按照规矩,天师府一定要收下阿七。
李玄霄喝着没有茶味的茶,“太过分了,我堂堂剑道魁首,你竟然让我充当护卫。”
“屁的剑道魁首。”张铁牛漫不经心地说,“都被人扫地出门了,我这是给你一个养活自己的机会。”
“你有多少钱?”
“我的棺材本和咱们这么多年的情谊,你选哪一个做报酬?”张铁牛说。
“肯定是前者。”李玄霄毫不犹豫。
张铁牛呲牙一笑,“你这家伙真够无情的。”
李玄霄笑了笑,玩笑归玩笑。
多年未见的旧友求自己帮忙,又不是自己难以做到的事,自然没有不帮的道理。
“什么时候走?”
“明天。”
“这么快?不再等等让她再看你最后一面?”
张铁牛闭上眼睛,“她失去的亲人已经够多了,别再让她亲眼看着我离去了,这样太残忍了。”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替别人考虑啊。”
张铁牛是大山里走出来的穷小子,李玄霄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他背着一个巨大的行囊,露出的牙齿显得他有些营养不良,一身朴素的衣服,上面沾满了灰尘。
不信人间有恶,慷慨无私,总是先人后己。
李玄霄那时,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