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我就分辨过,玄女分金,以腰,耳,鼻,为三穴眼。
髻娘坟在腰头,刚好这冰峰是垅山,腰头是垅山之垅,龙气汇聚的穴眼,也是这形似女人山峰的肚脐眼。
悬梯在耳,那亭台,也就是最后的坟茔,则是在鼻梁处,准确地占据了三穴眼。
方位上没有丝毫纰漏,看似除了分金符裂和外邪入侵,这玄女分金大葬,找不到任何问题。
我沉下心来,将脑海中一切繁杂思绪全都抛却在外,思索这葬法本身的破绽。
当日第一次来这里,我对宅经还是粗通,如今却已经精通,尤其是玄女分金大葬,更是倒背如流。
其中有诀法:“妄说寻龙易,不知点穴难。若然差一指,如隔万重山,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夫拨棺调向,首顶来山,足踏去水,吊得贪、巨、武、辅、弼之星,并玄女分金,分得脐、耳、鼻,大吉,腹半吉,必致子孙官路荣昌,资财富贵,百事大吉。宜用新砖两个,殊书分金符牛局一个,定山首一个定向,足能避伏尸故气,葬后千年大吉。”玄女分金大葬的秘诀之处,就在于寻龙容易点穴难,全在拨棺调向间,俗师不明倒杖诀,我安移棺木指东南。愚师不晓分金大葬者,不用此术。
思索之间,我也将这一段诀法唰唰唰地写在了细麻抄纸的空白处。
半晌之后,我看向悬梯。
葬法的山势方位准确,却还不能肯定,星象所对准确,这也可能是其中破绽。
想看星象,现在就得登悬梯,否则的话就必须出去上平台。
现在俨然没有出去的机会,外边还不晓得情况,怕是出去了,就回不来。
将细麻抄纸夹在腰间,我也没有再做犹豫,直接走到了悬梯之前!
又看了一眼灰仙手套,我压下心头的悸动和不安,心一横,便直接攀上悬梯的梯架。
我注意到,在缝隙之中的确有尸头菇的踪迹。
近距离接触这剧毒之物,额头上还是冒了汗,我只能够将希望寄托在灰仙手套上,保护好我这双手。
悬梯的材质很厚重,我认不出来这木质属于哪一种树,可对比髻娘的身份来说,绝对不是凡物。
开始在屋内这一段距离,还算平缓。一直到出了房顶,雪风便大了很多。
风中夹杂的雪,如同刀片一般打在脸上,带来一阵阵刺痛。
我仰头看着上方,隐约看得到髻娘所在。
远看这悬梯不长,实际上从山腰到顶峰的耳处,也有不短的高度。
好在我不用爬得太高,只是出了房顶就可以看到夜空。
此刻我才发现雪已经停了,夜空很明朗,风中夹杂的只是山头的积雪。
月亮不知道藏匿在什么地方,湛蓝的夜空中繁星闪烁。
我拿出来了定罗盘,其中指针不停跳动。
定罗盘层数很多,是我见过风水盘最多的一块罗盘。
我很快找到第十八层风水盘,这一层已经快到了定罗盘外沿,其作用为定四吉五亲三奇八门九星。
通过风水盘方位对应星象,我也很快确定了这座山峰,这玄女分金大葬所对照的方位。
贪、巨、武、辅、弼这五星,竟然也是完全吻合……
我的呼吸陡然一窒,死死地握着定罗盘,再抬头看上方的髻娘,心中逐渐升起一种无力感。
难道,真的没有破解之法?
我没那么容易放弃,可现在就是太了解宅经,我就知道这玄女分金大葬多难,方位之上的毫无破绽,真让我找不到破局点……
若是破不了局,那最后的结果就只能逃了……
阴先生还必定如骨附髓地来找我,以后也终日不得安宁。
心头的压抑一瞬间就变得极重。
甚至险些抓不稳悬梯的梯梁。
偏偏就在此时,我忽然又想到了一个点。
顿时我心头大震,一手抓着梯梁,一手摊开了那张细麻抄纸。
我死死地盯着我写下来诀法之中的一句话:“必致子孙官路荣昌,资财富贵,百事大吉。”
额头上的汗水大颗大颗地顺着脸颊流下,我太阳穴的青筋都在疯狂跳动。
接着我松开了手,那细麻抄纸被雪风吹打,哗啦的声响之中也破损开来,随风飘远!
我,知道破绽在哪儿了!
打消了下悬梯逃走的念头,我转而继续往上攀爬。
风越来越大,其中夹杂的冰雪也越来越多,打在脸上格外刺痛。
手脚隐隐有酸软感,可瞬间就又恢复如常,显然是尸丹在起作用,否则我肯定上不了这么高。
转眼间,我已经爬了快三十多米,相当于十层楼的高度了……
髻娘,距离我不远了……
瞥了一眼下方,隐隐能看见,栈道上有人